第二十一篇远足(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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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十二月的晨光漫过珠江,江面上浮着一层湿漉漉的暖意。茶楼临窗的乌木案上,一盏滚烫的菊普白汽氤氲。羊城的气候与北方京城的朔风和西北故乡的凛冽迥异——此刻的北京,怕已试覆满燕山碎雪,呵气成霜;而岭南的冬晨,却只教人褪去外衫,任江风挟着咸湿的暖意,拂过眉梢。。
  这里的风竟像浸了蜜水的绸子——软绵绵裹着荔枝木炭火气,混着码头飘来的咸腥,和比江南更为水润的潮湿。
  凭栏俯瞰,怀远驿的朱漆牌楼已次第打开。暹罗使团的象奴正吆喝着卸下檀木箱笼,褐色肌肤上沁着薄汗;琉球商客裹着靛青布袍,手捧账册与牙行低声交割,话音软糯似吴侬,却掺了三分闽南调子。
  最扎眼的莫过于几个红髯碧眼的佛郎机人,羊皮靴踏得楼板闷响,腰间银链叮当。他们指点着码头泊满的货船,时而迸出几句生硬的粤语:“生丝。。。三百担!”引得一旁戴白缠头的波斯胡商捻须而笑,金线刺绣的翻领在晨光中明灭如鳞。
  岭南之富,尽聚于广州,大抵便是如此情状。
  跑堂殷勤地过来添了热水,又端上了五香芋丝饼、腐乳咸煎饼、濑粉虾籽盏和榄仁糖缠四样咸甜小点,分量都不大,精致小巧。黏湿的暖风携来一缕焦香,却是茶楼后院在炙烧鹅,脂油滴落炭火发出滋响,混着珠江上疍家女的卖花声,将这座城的烟火气,烘得比普洱更酽三分。
  玉城拈了一颗榄仁糖缠,咬破脆壳,内里橄榄仁的油脂香混着陈皮的辛冽,不甜不腻,配合茶汤的微涩,恰好勾出果仁的回甘。
  感叹了一句:“日子真舒服呀!”却无人响应。
  “你昨晚那招倒挂金钩很是厉害啊!”陆沉放下手中的咸煎饼,回味不已。
  “嘿嘿。。。这一招最厉害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呢。。。”三雄眼神往玉城那边一飘,继续说道:“这个骚屄要个没完的时候,你就用上这一招,保管他十几下就得求饶了。。。”
  陆沉瞅了那个骚屄一眼,又跟三雄对视哈哈一笑,“受教了受教了!”
  作为他们眼中和口中的骚屄,玉城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三雄又极是钦佩地说道:“你昨晚也很厉害啊。。。前后夹击。。。还能挺那么久。。。我就不行,怕疼的很。。。”
  陆沉皱了皱眉,抱怨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骚屄都那么松了。。。插进去根本没啥感觉。。。还是你在后面弄的比较爽。。。以前咋都不知道呢。。。”
  玉城再也忍不住不插嘴了,横眉冷对怒斥道:“你放屁!老子哪里松了!”
  陆沉、三雄二人根本不接话,又是相视哈哈一笑!
  陆沉拿起桌上的咸煎饼又咬了一大口,对着三雄竖着大拇指称赞,说道:“你研究研究这玩意儿咋做的,回去了咱们也做着试试。。。反正我是没那个本事了。。。做出来的饭我自己都不爱吃。。。”
  三雄也是一皱眉,推脱道:“我可没那工夫。。。我还打算再弄两畦菜呢。。。你说这广州的水土就是好啊!随便种点啥都长的疯了一样。。。”
  两人又是相视哈哈一笑。
  玉城也不气了,就当做是一种岁月静好吧!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第二部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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