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她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故乡,只是风吹到哪里,她就去哪里。
  轻盈、自由、漫无目的。
  身后有脚步声,很轻很轻,小猫走路也不过如此。殷莲听到了,可是没有动。脚步声近了,布料摩挲,是凌荇在殷莲的身边坐下。
  “你在干什么?”凌荇语调轻快又愉悦,尾音翘起来,小猫见到喜欢的人,尾巴也会翘起来。
  殷莲当不成阴云了。没有一朵阴云身边会总是跟着一只小猫的。
  殷莲说:“看云。”
  凌荇便仰起头,睁大眼睛很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云怎么了?”她没有看明白,揉着酸胀的眼睛,“天就快晴了。”
  凌荇可能就是风。她的话落下后,天上残存的几片阴云很快就被它吹走了,露出了正缓缓坠落的太阳。
  殷莲被残阳的光蛰了眼睛,她偏过头,凌荇胳膊上的伤口毫无保留的进入她的视线。
  伤口很平整,细长的一条,还带着刚刚干涸的血渍。这伤口明显是用刀割的,也明显是凌荇自己割的。
  ——其他人不会有能力在凌荇的胳膊内侧留下这样的伤。
  殷莲把凌荇的伤口研究明白,说:“我在海纳医院的时候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
  凌荇侧过头,和殷莲四目相对,气势汹汹:“你的意思是我没什么特别的?”
  殷莲的语调和神色都没有任何改变:“她们也会伤害自己。用刀,吃药,或者上吊。”
  凌荇听懂她在说什么,抬起胳膊,藏住伤口,“我不喜欢吃药和上吊。”
  “葛护士和俞医生都说她们这么做是生病了。凌荇,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你也生病了。”
  凌荇浑身僵直。她应该生气或者大笑,不把殷莲的话听进耳里或者讥讽她。
  有病,谁生病了?去了几年精神病院就能随便判断别人生病?不对,到底是谁去的精神病院当病人啊?她才没有病。
  诸如此类的话,凌荇本该信手拈来,可她的嘴巴张了又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很奇怪。
  凌荇晃起了她的腿。一前一后,一前一后,在雨后初霁的傍晚,凌荇认真地看着她的双腿,纤细的,光滑的,干净的。心脏上似有一排蚂蚁,它们小小的脚爬过每一寸心脏都让凌荇浑身不自在。
  太干净了,凌荇摸着口袋里,在找殷莲之前用来划破自己的那把小小的水果刀。刀刃割破她的指腹,凌荇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举到殷莲的眼前大呼小叫:“好疼!好疼!”
  殷莲握住她的手,红宝石似的血珠子从凌荇的食指上一颗一颗的滑落。殷莲用手为她擦拭,可血珠子是断线的眼泪,止不住,停不下来。
  凌荇还在叫:“好疼!太疼了!”
  “你割自己胳膊的时候都没有叫那么大声。”殷莲没有找到纸巾,也没有找到能包扎伤口的东西。
  凌荇不叫了,她的眼睛和她受伤手指流出的血一样红,红的殷莲开始恍惚,血到底是从凌荇的手指伤口里流出来的,还是从凌荇的眼睛里流出来的。
  凌荇的脸上没有眼泪,可是说话却带着一点点哽咽:“那不一样,那怎么一样啊?”
  殷莲听不懂她想说什么。凌荇手上的伤口还在出血,真是一个很爱哭的伤口啊。殷莲想到另外一个办法,她握着凌荇的手,把凌荇的手指含到自己的嘴里。
  血的味道并不好,有一股很重的腥气。殷莲的眉毛拧了拧,很快又松开。
  血止住了,凌荇仰着头,看着殷莲说:“我没病。”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