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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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气氛陡然凝固僵硬, 舒河肩颈胸膛几度起伏,从牙缝里逼出了细微的咯吱声,随即喉咙气管骤然紧缩, 一股痉挛痛苦的气音从他肺腑里钻出。
  舒河连连喘了好几口气,五指死死扭曲抓住墙壁,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斯文隽秀的脸上全是冷汗。
  “舒河,违背‘契约’的痛苦,你不是没有感受过。”
  连衡悠悠的声音宛若烟云,堪称温柔地攀上舒河耳廓,却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魔缓缓吐息。
  舒河闭了闭眼,眉廓慢慢舒展开来,习惯性上扬的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在你选择放弃一切,也要去往他身旁工作时,早该做好把灵魂出卖给我的准备。”
  连衡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办公台反射出他指根上银色素戒的光泽,如同凄厉冷酷的锋刃。
  “舒河,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别让我那么早地厌烦你的自我意志——直接使用皮囊这件事,太无趣了,无趣到就像将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一样,华丽冠冕、死气沉沉。”
  舒河僵直立在墙边,面上顿时血色尽褪。
  “至于你的那个问题,”连衡慢慢地说,“阿观一天没揭穿你,你就一天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好好干,别给他添麻烦。”
  他最后一句话居然说得相当关切和温情,仿佛叮嘱属下照顾阔别已久的旧友,而不是几度下命令监视甚至追杀的政敌。
  这样的态度,却让舒河从脊椎根部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对了。我之前让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连衡忽然转移话题,“一个半礼拜前刺杀你们南总督的,是哪边的人?”
  连衡说的是南观上任明江第一天,那两个摸黑伏杀南观、反被瓮中捉鳖的杀手。
  舒河愣了一下:“这件事后来被上报到区级司法机关,后来又被严压风声、不了了之,几乎成了一桩没头没尾轻轻揭过的灰色案件。我连续排查了几个小的组织,甚至连……‘圆’都试探过。但我认为都不是。再深究的话并不现实,据说孔区长有意压着……”
  “排查掉所有选项,剩下那个就是答案。你用我的途径都查不到,后续调查又被孔云压住,那个人会是谁?”
  连衡打断舒河的话,语调和悦地提示道。
  “……您是说,珀利特亚?”舒河不敢置信地说出这个称呼,而后猛地沉默了几秒,“那不是更加说明,南总督他不可能是那位高层吗?否则他为什么要买凶杀自己?”
  “这就是我正在考虑的问题了。”连衡毫无笑意地扬起嘴角,慢慢提起眼前一份四平八稳、标准规范的候选人人事档案。
  彩打两寸照用墨无比清晰,将他眉梢眼角压抑不住的桀骜锐气印刻得栩栩如生。照片上的人眉骨高而挺拔,五官深邃立体,乍看天生带笑,看久了实则有种威慑感十足的审视与沉稳,那股带有攻击性的英俊飞扬几乎喷薄而出。
  旁边一栏姓名,用四号宋体方正印着两个字:
  闻过。
  “有时候考虑一件事,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要看它所引发的后续影响如何,再反推策划者的最初目的。”
  连衡与闻过隔着纸页彼此对视,灰色的眼珠略微缩紧,以至于显现出一种苍冷和冷酷的姿态。
  “阿观遭遇刺杀后,招来了谁?吸引谁心甘情愿为他做事?最后又借着谁的力量震慑了明江甚至整个江南?”
  不知是否是舒河的错觉,连衡说这些话时,似乎有种牙关紧咬的、冷笑轻蔑的意思。
  “阿观这个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密计算过的。你永远都不可能试图看透他,因为他会把你的猜测也算计在内。舒河,这不也是你当年狂热地崇拜钦慕于南大总督、不惜放弃一切也要追随于南观的最终理由么?”
  “……”舒河一寸寸地低下头,阴影淹没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只是很好奇,非常非常地好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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