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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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静悄悄的,连系统都不知为何闭上了嘴,陷入诡异的沉静里。
  系统是个言出必行的急性子, 此时定是在因受挫而难受。
  “别灰心。”时鹤鸣低声安慰道:“刘四死了, 不代表线索就断了。”
  他说着绕过地上的尸体迈进屋中。
  前屋不大, 站在门口, 陈设尽收眼底。一张粗木方桌,一把磨得油亮的小凳,墙角立着半人高的木头柜子, 柜门半开着,里面只有一件缝补了无数次,针脚七扭八歪的破旧粗衣,是夏天的衣裳。
  眼前的一切过于平常了,时鹤鸣皱了皱眉, 往后屋去寻蛛丝马迹。
  桌面无尘, 碗裂了个口子被人用长钉补好, 灶台里新灰叠旧灰,显然清理得不够频繁。他又掀开米缸, 旧黄的陈米浅浅铺过缸底。拉开桌下那个不起眼的抽屉, 里面只有几枚散落的铜钱和一根磨秃了的针。墙壁平整,敲击之下是实墙特有的闷响。他又蹲下身,指尖沿着地面砖石的缝隙向下探,冰冷而严丝合缝,找不到丝毫开启的痕迹。连灶台旁那个盛放豆渣的木桶,也被他仔细翻检过,只有湿漉漉、沉甸甸的豆渣, 散发着发酵后的酸臭味。
  寂静中,只有他翻动和摸索的细微声响。一遍,又一遍。
  丞相的秘密接头人,他的居所怎会如此干净?怎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除非.....除非接头人是个幌子,张莺歌纸条上所写的地点并不是什么尹昌与接头人相会的地方。是他先入为主,理解错了。
  想到这一点,时鹤鸣猛地直起身,可长时间的蹲姿使血液循环不畅,眼前如同被糊了一张带有细闪的黑纸。他身体一晃,头晕目眩,最后不得不将手撑在桌上。
  自从与安安表明心迹,他的身体和精神就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即使他在安安面前努力隐瞒,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分别,可自己还能这样隐瞒多久呢?
  “时....时鹤鸣,对不起。”自刚才便一直沉默的系统忽然说了话,“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电你,让你生病。”
  “我不知道你会疼....唉不对,我知道你会疼,但不知道疼是这样的....”
  系统的声音细如蚊蚋,在他心里响起。
  “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何错之有?”时鹤鸣是真的不认为系统有错,在他看来,它只是认真完成工作,只是手段过激了点。但这疼痛尚不足他在苍冥界被人洞穿琵琶骨,钉在石壁上的万分之一。
  “我还是得向你道歉....”系统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又说,“之前没告诉你,你接的这些任务都是s+级别的,配套的惩罚手段也都是管理局预设好的s+程度的......我也没想瞒你,就是怕你...怕你要换...”
  “管理局的任务树好像出bug了,明明刚绑定的任务者一般亮的都是b,最多a的树枝,谁知道我前脚绑定你,后脚任务树的主枝就亮了。”
  管理局?任务树?主枝?
  尽管时鹤鸣很想知道这几个从系统口中蹦出来的名词究竟是什么,但眼下并不是适合询问的好时机。更重要的,更紧迫的事是趁现在丞相被名正言顺软禁的绝好机会,一举打倒他,替安安扫清障碍。
  他的身体如同沙漏,提醒他时间所剩无几。
  他破天荒地感到焦躁,于是大步跨出屋,背对着那扇吞噬了眼前希望的门,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未能浇熄心头那簇焦灼的火焰半点。
  若刘四不是接头人,那沈樑为何要派杀手杀他,如此大费周章的杀一个卖豆腐的小贩,为什么呢?
  时鹤鸣心里想着事,眼神撇到一旁,见这个原本努力生活的小贩如今尸首分离,体以扭曲的姿态伏在院中,脑袋尚握在杀手手里,心生怜悯。
  遂走过去从已经僵硬的杀手手里拿走头颅,将其放回到身体旁边,嘴里念念有词。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系统这次不光没嘲讽时鹤鸣念往生咒的行为是伪君子假慈悲,反而一本正经地也跟着念了起来。
  就在最后一句咒词刚念完,时鹤鸣还未睁开眼,便听到系统发出一声尖叫。
  “看!看他的眼睛!”
  刘四的眼睛因为恐惧圆睁着,瞳孔已经扩散成一片灰蒙蒙的影子。但奇怪的是,此时大雪歇了没多久,月亮隐在层云后没露头,院内没有光,可尸体的眼睛上却轮廓分明地映出一栋建筑的形态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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