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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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当时只是我父亲有公务在身,才带我们一起来。”柳方洲又说,“也没有多逛多玩,倒是还上军舰看了两眼。”
  “刚才在码头我还看到巡逻的卫兵了,海军的衣服真好看。”杜若吃完一只饼,把手拍干净说,“又板正又神气。”
  如果师哥没有家道中落,没有流浪街头被带到戏班来,没有和他一起在这里唱戏,是不是也可能当海军去?
  也许从军士或者尉士开始做起,一定比还要海岸上那些士兵还英武。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回到家给他年迈眼花的祖母摸一摸袖口压着的军章。
  “又想什么去了?”柳方洲敲敲杜若的脑袋。
  于是杜若把心里想着的海军师哥如是这般讲了出来。
  “可那样的话,我要怎么和师哥认识呢。”杜若认真地托住下巴思考,脸颊肉都被挤了起来。
  “那样的话,我也不能是你师哥了。”柳方洲学着杜若的语气,伸手捏一把他的脸。
  “那我也来当海军呀!”杜若说。
  柳方洲还想说什么,船身突然颠簸,溅起来的浪花直扑过栏杆,杜若措手不及一个趔趄,被柳方洲勉强扶住。
  “回船舱吧。”柳方洲说。
  “……全湿了。”杜若揭起长衫下摆看了看,扁了扁嘴说,“我不要当海军了。”
  两个人回到船舱,项正典和道琴正坐在床边打牌,听到门响赶紧拿了枕头盖。
  “吓我一跳!”看清楚来人之后,项正典收拾着牌说,“我还以为是师父。”
  “师父还能拿你们怎么样?”柳方洲说,“总不能叫你们去船头吊嗓训练。尽管玩就成。”
  “就是啊。”道琴附和,“难得几天不用练功。”
  “来来来,你们也来,人多才有意思。”项正典唰唰理牌。
  杜若溜到自己的床铺后面,拉出箱子找了件干衣服,却迟疑了。
  “杜若在干什么?快来。”项正典唰唰洗牌。
  这间三等舱房都是庆昌班的男学徒,同住的有柳方洲、项正典和乌珠勒道琴,还有白小英和唱丑角的时喜。
  只有白小英和时喜不太相熟,他们二人此时也不在舱房里。但是——
  “杜若刚才衣服被海浪打湿了。”柳方洲看了他一眼。
  “换衣服啊,快快快我们等你。”项正典唰唰发牌。
  “我……”杜若抓着衣服几乎要靠在了墙板上,“你们先玩,我不会。”
  “什么啊,杜若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项正典终于把手里的牌放下,“——哎呀都是男的,这有什么的,你换就成。”
  杜若仍然磨磨蹭蹭地挨在角落里。衣服下摆被海水浸湿,牢牢沾在了腿上,实在是不太舒服。
  是啊,这有什么的?杜若自己心里劝着自己,又不是性别不同,到底有什么可害羞的。
  可是。
  师哥……师哥也在。杜若悄悄咬着下唇,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
  师哥和别人不太一样。就算杜若心思简单,想不出是哪里不一样,总之他不想在师哥面前赤身露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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