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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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这时候如梦方醒,想起来此时还站在胡同边,羞得不敢抬头再看彼此,都觉得别扭又不知道再如何说起,只能一同快步回到了庆昌班院子里。
  院子里此时也还热闹着,年龄小一些的生徒们下了晚训在玩闹,更加不是说话的好去处。
  柳方洲心里暗暗气堵,想着过几日要早些时候搬出去单住,免去许多人多眼杂的麻烦。
  道琴也在院子里玩耍,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站在屋檐底下,敲得地砖啪啪直响。
  “道琴做什么呢?”杜若问。
  庆昌班院子里也没什么光亮,只有靠近大厅的地方点了一盏煤气灯,杜若的脸又一次沉在了黑暗里,使得柳方洲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项师兄今下午帮我做了个粘竿,我逮季鸟儿呢。”道琴回头兴奋地回答,“杜师兄你看那边靠墙挂着的竹编笼子,我一晚上可抓了不少。”
  “捉虫子要到树底下去找,你怎么站在屋边?”柳方洲问。
  “刚才时喜不小心放出来一只。”道琴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的粘竿挑了挑,“飞到窗户上面了——看。”
  他说着把脏兮兮的手伸到杜若身边,再拿开的时候手底下多了只乌黑油亮的蝉,张着被黏住的翅膀停在了杜若的小臂上。
  杜若属实没有想到这一招,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往后撤了一步,又撞进了柳方洲怀里。
  “不过抓这么多,现在也吃不得了。”道琴恶作剧得逞笑得开心,又咂了咂嘴说,“立秋之后的季鸟儿都瘦得很,硬得咬不动。”
  “这蝉也响不了几天的动静。”柳方洲顺势搂住杜若的肩膀,仍然和道琴闲聊着,“虽然说是寒蝉凄切,也只活夏天那几个时节,真到了秋天只剩了残响。”
  “我阿玛从前教我们斗虫,往鸣虫翅膀上滴一点桐油,叫得更响。”道琴伸手把停在杜若胳膊上的蝉虫抓走,“我觉得拴根线让它飞起来更有意思,扑棱棱的,像——像直升飞机似的。”
  “这又是哪里看来的?”柳方洲头一回从道琴嘴里听着西洋词,莫名觉得好笑。
  “这几日街上都说呢,北边边境上来了许多带着炸弹的直升飞机,轰隆隆铺天盖地的黑烟,能把田垄院子都炸平。”
  后来柳方洲再回忆起那个惶惶然的秋夜,总觉得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在此刻有所发端和征兆。
  当年少无知的幼子稚童都能当做稀奇的事一般,随口讲起国土沦落的事,或许此地政界已经麻木无为到了极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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