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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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行接过,倒进碗里,往身前一洒,热酒散出热气,在他面前划出一道弧线。
  “四十年来,一事无成。”
  他默默说完这句话,如同给自己年过不惑的岁月进行宣判。
  “阴阳两隔,自此珍重。”
  他面前浮现出许多鲜活的生命,也许他们认识,又或者只是萍水相逢,然而那些人都在惊变中罹难。温行把自己看作幸存者,却不觉得侥幸。
  因为他还有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做成的事要去做。
  “好了希言,走吧。”
  温行并没坐马车,他牵起旁边的红马,跟随着李廓的马车。李廓不悦,让白琚下车,这下正中白琚下怀。
  白琚拦了温行的马,一行人走在官道上,城内一片寂然。
  温行只好下马,和李廓共乘一车。
  “你是故意恶心我,来了这么一出?”李廓瞥了温行一眼,“就这么讨厌我,因为当初骗你的事?”
  “早就忘了。”
  “那你是为什么?按理说来,人年岁渐长,看到故人应该亲切才是,这么久了,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温行正襟危坐,看起来很古板,但李廓知道不是的。
  他曾经在李廓的“淫威”下,支支吾吾,结结巴巴,抄完了十遍《礼记》,抄到眼花缭乱,在秘书监点灯熬油。晚上他捧着《礼记》,到一旁假寐又从容自得的李廓处,诚惶诚恐交了上去。
  “陛下,这是您让我写的,已经写好了。”
  李廓好整以暇翻着《礼记》,“不错嘛,校书郎写的字倒是规整。”
  温行那时候不过初出茅庐,看到“皇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结果翌日遇见了真正的皇帝,才知道昨日那个刁难了他一天的,根本不是皇帝。
  这对双生子,一个抢了他未婚妻,一个玩弄他,君臣之名或许就是如此。温行迷茫过,无奈过,若不是云暮蝉,他绝无可能做到宰执之位。
  可惜造化弄人,大义凛然的人赴死,机关算尽的人苟活。
  温行怅惘良久,“我们不是故人。”
  他曾在一场春雨里,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云暮蝉锁了他的穴道,在如锦一般的蜀葵花里,轻声在他耳畔道别。
  “阿行,我要走了。有些事,必须要有个结果……”
  “不……”
  云暮蝉轻轻笑了,“以后看见蜀葵花,就想起我吧,这样一来,我一直都活着,就像没离开你。”
  云暮蝉留给他一个背影,从此他再也没看见故人,也没看到像那日盛放恣意的蜀葵花。
  春雨来了又去,花有重开日,但今年花不是去年花。
  第96章 晋阳
  天将明, 魏州城城门大开,在罗瑰的带领下,魏博节府的人依次排开, 在门洞下迎接萧遥。葛誉钦一看罗瑰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场战不打自赢, 罗敬暄已经伏诛。作为魏博人, 葛誉钦有必要充实魏州城防, 以防被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入侵。
  葛誉钦小跑着到罗瑰跟前, “少主,你怎么瘦成这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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