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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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虞眯起眼睛,眼尾挑起的弧度既妩媚又危险,突然勾起嘴角笑了。
  “你知道我们这儿,比上面好在哪儿吗?”
  也许是崔虞的唇实在红得吓人,也许是语气太过阴森,冯平的牙齿开始打颤。
  崔虞轻轻勾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
  “这儿——能——刑——讯。”
  屋内的灯光似乎猛地黯下了几分,审讯室四壁仿佛被看不见的黑潮裹住,连牛利面具下的眼神都泛起冷意。
  那一刻,冯平终于彻底崩溃,放声大哭:“不、不关我事啊!她自己病死的!我只是……再,再说了,她都死了!”
  小女孩仍安静地坐在一旁,低头继续摆弄蝴蝶结,一言不发,像和自己无关。
  可在她低垂的睫毛后面,那双死寂的眼里,悄悄浮起了一抹水光。
  男人嘴唇干裂,血迹未干,喉咙里不断发出轻微的呜咽,连一句求饶都说不完整,汗水混着泪,滴落在他的领口,像是罪孽被一点点蒸腾,终究化为无处可逃的懦弱。
  “算了,”崔虞站起身,随手把咬得快断的烟丢进垃圾桶,指尖因为克制太久而微微颤抖。
  “我看这事也没什么好审的了,强迫幼女阴婚,违反阴曹婚姻法,生病不送医,导致死亡,情节恶劣,罔顾人伦。”
  她话音未落,冯平像突然被惊醒,嘴里吐出几句含混不清的求饶:“我错了……我真错了……别……别打我……我要回家,我儿子还……”
  牛利眯了眯眼,轻轻一招手,阴差从黑雾中浮现,将冯平拖拽而出。
  他反应过来要被带走,顿时拼命挣扎,放声哀嚎:“不、不去!干什么!我没犯法——你们不能这样!”
  可他的手才抬起来,一股阴风席卷,便已被链钉钉入四肢,喉咙里顿时发出猪被屠宰般的惨叫。
  “他还是活人,”崔虞掸了掸衣袖,语气冷静到几乎冷漠,“老规矩,打一顿放回阳间,魂体每天夜里押回阴曹,挨刑三十六夜。”
  “放心吧,我们这儿啊,打人不留疤,只疼。”她朝男人弯了弯眼,笑意却让人背脊生寒。
  冯平挣扎的声音很快被吞噬,幽冥地牢,阴火熊熊,鞭影似蛇缠体,撕裂骨肉,一夜一夜剥心蚀骨。
  崔虞没理会男人最后的哀嚎,只是缓步走向一旁的小女孩,她蹲下来,动作极轻,像怕惊扰一只受伤的小兽。
  女孩的头发乱糟糟的,额前几缕垂落,崔虞伸手轻轻帮她拨正。
  “别怕。”她声音放得很轻,与方才冷酷的判官判若两人。
  “想投胎转生呢,我可以帮你挑个好人家,还不想投胎呢,咱们阴曹有学堂,也能过几年正经日子,你先住下,等你决定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小女孩缓缓抬起头,那张清瘦苍白的脸上,有几道干涸的泪痕,她眨了眨眼,睫毛颤了颤,似乎还残留着那晚病死时的虚弱与恐惧。
  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轻声道:“姐姐……我……我想投胎。我想有……喜欢我的爸爸妈妈。”
  崔虞怔了一瞬,随即笑了,眼中泛起极淡极浅的柔光,她握住小女孩冰凉的手,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柔和得像一汪春水。
  “这辈子受苦啦,下辈子,姐姐一定送你去一个疼你护你的地方。”
  她将那孩子轻轻揽入怀中,那一刻,房间里阴气似乎也柔和了一些,牛利悄悄转过头去,像是给她们留一点温存的空间。
  黑雾在门口悄然散开,一道银白的光芒从远处照来,来生的界桥已然开启。
  小女孩被接引官送走,走得极轻极静,她瘦小的身影在薄雾中逐渐淡去,如同一抹从人世抽离的温柔回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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