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小月 第2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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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湘说这有啥。
  俞人杰说出自己的担忧:“你赶紧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吧,我说实话,要照这么下去,我担心咱儿子到时候带回来一女的,说不定小时候还抱过咱俩。”
  唐湘当时是骂了他个狗血喷头,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俞津杨阳台接电话去了。
  李映桥在电话那头问他上次那把伞是什么颜色的,她正在满屋子拿着电话找伞。
  俞津杨举着电话慢条斯理地回着,“黑色,不着急,找不到就算了。”
  他松松地将电话举在耳边,目光却越过霓虹喧嚣的城区街市,定定落在丰潭山顶那幢突兀、孤零零的建筑上——那座宛如被电信诈骗的星光塔。在没有被改建之前,那里曾是整个南来市唯一的人工雪场。
  他们曾在那里接过吻。
  他有些恶劣地想,只要现在他说一句,李映桥你在外面和别人滑过雪吗?
  那头准会炸毛,他几乎能想象到对面暴跳如雷的样子,还找什么伞,伞都给他掰断。
  因为他其实也不记得是什么颜色的伞。
  第三十二章
  俞津杨后来仔细回想,自己从小就有点依赖她,说不上为什么。
  大概就是从前在疯子港碰见流浪汉版的朱小亮一口蛋糕一口金鱼,他俩当时都吓得不轻,李映桥二话没说打横抱起他就跑那次开始——
  高典说他很像一只认主的猫,就这么认了李映桥这个主。
  起初他觉得没什么,李映桥小时候比他高比他厉害,还能捉人贩,能给他很强的安全感,有她在,确实很省事。于是他在郑妙嘉和高典的怂恿下,煞有介事地为她写了一首童谣——歌颂英雄李映桥之我的偶像叫小芳。
  那时候他是真把她当偶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开始抵触自己内心对她的依赖——他觉得他长大了,但李映桥却还是拿他当小猫逗。这种微妙情绪,从初中开始就萦绕在他心底,一直到高三才如山洪彻底爆发。
  高三是他俩关系最差的时候。李映桥为了学习变得六亲不认,而俞津杨,他觉得自己是进入了青春期,只是和他青春期对上的不是他父母,而是他的“主人”李映桥。
  他莫名看李映桥哪哪都不舒服,李映桥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明显能感觉到高三之后的俞津杨莫名有些叛逆,脾气阴晴不定,还老和她吵架,于是经常一边埋头订正作业本,一边头也不抬地嘲讽他说:“干什么,喵,你要造反啊?”
  越这样,俞津杨越觉得自己像她养的宠物,高兴了就摸两下,不高兴就重重地摸两下。
  她和其他人从来不这样,尤其六班那个学委卢应川,李映桥对他很谄媚,课间操一见他,她立马笑得大红扁桃体高高挂。
  卢应川会弹钢琴,在一次文艺汇演上以一首悠扬婉转的《蓝色多瑙河》收获了一众少女的芳心。
  相比较越长越张扬、越长越剑眉星目的俞津杨,卢应川更像一款温润如玉的邻家哥哥,他长得更温和,眉眼舒展,嘴角永远挂着一道温柔的弧线,弹到段落轻快的间奏时,他还会稍稍偏头,冲台下的女生露出一个得心应手的浅笑。
  那个台下的女生就是李映桥,给她乐得直掐一旁俞津杨的大腿,牙都好几天没合上,从此张口闭口就是卢应川。俞津杨是真不愿意搭理她,甚至生出和她绝交的心思,但李映桥丝毫未察觉到异样,等她回过味来,两人已经有小半学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直到高考前三个月李映桥不幸染上红眼病,李姝莉不肯再让她那么拼命看书,怕她把眼睛看瞎掉。
  李映桥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又腆着脸主动给俞津杨打电话,让他翻着书一句句念给她听,俞津杨当然不愿意,李映桥也不知道他在生哪门子气,只好在电话那头服软:“求求你啦。喵,高考我一定不能失败。”
  就这样,心软的俞津杨一念念到高考前夕,两人雷打不动每天晚上九点准时背书抽查。起初是俞津杨给她念,后来是她给俞津杨念,两个人都发现,这种随机抽查模式的复习比自己单独的复习效果还要好,于是也就心照不宣地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到高考结束。
  俞津杨从开始冷脸给她念,到后来冷脸让她给自己念。反正就是冷着一张脸,有时候李映桥会逗他,说些文科班里没头没脑的趣事。比如她班里有个大才,是李清照的忠实粉丝,说李清照是个赌坛一姐,写不出词就去赌场一掷千金,写什么人比黄花瘦,其实就是骰子玩不够。俞津杨没忍住笑出声,电话那头的女孩立马就棍打腿地调侃他:“好久没听少爷这么笑了——”
  “……”
  于是他立马“咳”一声,又冷回脸去。除此之外的时间,两人也都在电话里正儿八经抽查背书,很少扯闲篇,唯有那么一次,抽题抽一半,俞津杨忽然意味不明地问了句,“六班那个卢应川呢?不玩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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