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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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人真是,忠心孤勇,还傻得可怜,这么晚的天,连个盹儿都不打,就在门里守着,一叫门就开门,柳儿接手将魏顺掺着,喜子掌灯带几个人往里走。
  这普通房子普通院子,连砖地都比提督府的硌脚。
  进了屋,魏顺还清醒,不要人侍候,只准许徐目留着,还强行把柳儿他们推出门去。门一关上,魏顺转身靠着,目光空洞地往前看,然后就顺着门往下滑了。
  他瘫坐在地,不管恣意流淌的眼泪,懒怠麻木,像被扒皮抽骨过一次。
  吸吸鼻子,轻声道:“张子深,这么对我,真不会做噩梦吗……”
  第50章
  挨罚过去这么多天,张启渊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些,他还是出不去院门,就有时候爬窗,有时候上树,有风的夜里干脆到屋顶上去。
  实在无聊了就趴在窗户里鼓着嘴,学松鸦怎么叫,学山雀怎么叫。
  卧房的桌上地上,堆的尽是他拿来抄书的纸;《礼记》、《孝经》、《家训》、《家诫》,一开始挨着抄,后来跳着行抄,吃饭的时候抱着碗抄,夜里实在困得不行了,珍儿帮着抄。
  书还没抄写完,三个月的期限远远没到,可张启渊已经在这院里憋疯了。
  他想出去,得出去,就说打算跑了,叫珍儿别管他。
  珍儿劝:“可不敢跑,要是被抓住了,又该挨打了,爷你放心吧,说是三个月,但要赶着送您去辽东,老爷不会关您那么久的。”
  张启渊托着腮坐在饭桌旁,用筷子给碟里的鸭肉剥皮,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去见魏顺,要跟他解释清楚,我给他的信被换了,他现在肯定误解了我,在怨恨我呢。”
  眼见这人看管不住了,珍儿很苦恼,柔着嗓子问:“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听夫人的话了?”
  张启渊:“没有,我那时候伤了而已,现在好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待着。
  珍儿:“爷,魏公公他已经不是西厂提督了,如今在闲职上,不受重用了,您要是冒险去找他,里外都落不到好。”
  “我是爷还是你是爷?”
  伤好了,心里也有了新的打算,张启渊的脾气于是回来了,把筷子一摔,训斥战战兢兢的珍儿:“别往我身上撒气,通房那事儿是我娘的主意,我没想娶你,也没想到处传那事儿坏你的名声!”
  珍儿:“当初是您不让我担心的,要我陪您糊弄了事的!”
  这是真的气昏头了,说完话嘴还没闭上,珍儿就知道自己冲撞主子了,她一拎裙子跪下,把眼泪藏着,说:“爷,我该死,这是说错话了,您罚我吧。”
  张启渊还不来得及发话,这姑娘就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可没想到张启渊不动她的气,而是拾起筷子,继续折磨着碟里的鸭子肉,让她起身,说:“我没办法,我愿不愿意……我娘已经定下了这事儿,我有什么本事?连这院子都出不去。”
  他抬起脸看着她,道:“你给我想个办法,让我出去,我不怪你。”
  珍儿攥着手绢,眉头皱起来,顿时咬紧了牙关。
  真那么喜欢他?她心里暗暗琢磨,实在弄不懂个太监有什么好的,能把自家主子磨成这样,她既是困惑也是心疼,又做了错事儿,心里更悲了。
  就哭了,问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问张启渊今后到底打算怎么办。
  “我想去找他,就是想找他,”张启渊说,“他是提督也好,一个普通的太监也罢,只要是他这个人就行。”
  珍儿拭泪,说:“我的爷,老爷那脾气你也看见了,他不会愿意的,夫人也被他逼着,最近天天找人给你说亲,你别想着去见魏公公,你见不到的,就算见到了也会被老爷抓回来,头一次是杖打二十,第二次肯定更……爷,算了,以后过安生日子吧,奉国府人人都娶高官世族家的小姐,没人会娶一个太监。”
  张启渊还是执拗,甚至在恳求了,眼睛亮亮地看着珍儿,说:“你给我想个办法。”
  看他这副卑微的样子,珍儿的心更疼了,眼泪愈发迅猛地往下落,哭得要喘不上气,他的主子从小被人哄着捧着恭维着,从来没这么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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