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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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泽卿飘至到床前,血色凤眸翻涌着复杂炽烈的情绪:“你若还想敲那木鱼,朕就陪你敲。”
  帝王的声音,字字清晰,如烙印般,狠狠地砸进无执心里。
  “你若不想……”
  谢泽卿微微俯身,伸出手,用冰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无执苍白的脸颊。那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珍视。
  “朕就陪你,择一处红尘,安家。”
  禅房落针可闻。
  谢泽卿凤眸,一瞬不瞬地锁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无执没有回避那道灼人视线。心底绷了二十余年的清规戒律之弦,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松动。
  “咚!咚!咚!”
  “师兄,山下村子里来了人。”
  急促砸门声撕裂静谧,带着哭腔的嘶吼划破雪夜:“无执大师救命啊!”
  是李伯的声音。自王二牛事后往来渐少,此时冒雪上山定有祸事。
  谢泽卿伸向无执的手被打断,俊美面容覆上寒霜。
  “我去看看。”无执目光在谢泽卿的手上停留须臾后起身开门。
  夹杂雪沫的寒风倒灌而入,吹得僧袍猎猎作响。
  门外五十多岁的男人扑跪在地,棉夹克沾满泥雪,嘴唇哆嗦得语不成句:“大、大师……村里出邪事了!”
  无执蹙眉扶起他:“进来说话。”
  李伯被他扶着,双腿发软,半挂在他身上进屋
  他一进屋,待看清房内陈设,目光惊疑地掠过角落那张已被取代的旧木板床。
  无执平静的声音断了李伯的思绪,“发生了何事?”
  李伯如抓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喊道:“死人了!王家小子前天还好好的,今早发现人僵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脸上画着戏妆!”
  “戏妆?”无执眸光微凝。
  “对!就是那种大红大绿的油彩!嘴角还咧到耳朵根,像是在笑!”李伯说着,又是一个剧烈的哆嗦,“不止他一个!村西头的赵寡妇也是!今天下午就没出过门,村长带人去敲门,撞开一看,人吊在房梁上,也是一脸的戏妆!”
  禅房温度骤降。
  角落里谢泽卿阴沉脸色覆上凝重,他缓缓飘至无执身后,“秃驴,你如今这副身子骨,别去掺和这些腌臜事。”
  “让他找衙门管去。”
  无执没和谢泽卿解释现在的社会已无“衙门”这事,目光落在李伯恐惧的双眼上,“贫僧这段时日身体虚弱,或帮不上什么。”
  “不不不!”李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师您在,就是定心丸啊!求您了,就跟我们去村里看看吧!现在村里人心惶惶,天一黑,家家户戶都把门窗锁死了,连狗都不敢叫一声!”
  无执沉默片刻,转身从旧木床上拿起打满补丁的厚僧袍披上。这个不大的动作,已表明决定。
  谢泽卿眉头拧成死结,看着那人清瘦却挺拔的背影,即便沦为凡人,依旧不改的慈悲与执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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