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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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至凝推开一家甜品店的门,金色的锒铛“叮铃”作响。他笑声轻快,“表白这种事,还是要靠我自己嘛。”
  “紧张吗?”任赛琳问邝衍。
  “有点。”即使表面上根本看不出。邝衍捋了把脑后的头发,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有将上次席至凝生病时他毫无根据的臆测告诉任赛琳。或许今天了却一桩心事,他就能安然度过明天的生日,迎来新的一岁;无论得到哪种回应,这段胶着的关系都要突破瓶颈,迈入下一个阶段,或是径直通往结局。
  “小金。”
  邝衍用手肘碰了碰任赛琳。今晚在酒吧门口迎客的是金以纯。他正在用手和“青春砍杀俱乐部”的女老板比划着什么,老板认得邝衍,毋宁说很熟了,她先是笑吟吟地招呼二人:“好久不见啦。”转头又和金以纯说:“好,我知道了。今晚又不忙,没别的活动——哎,圣诞节我们要不要搞一下?《平安夜,杀人夜》那样的?”
  “只剩这一块了?”
  席至凝指着恒温展示柜里最后一块歌剧院蛋糕。黑巧克力镜面涂层上方写着漂亮的法语圆体opéra。“这块不一样。”糕点师快下班了,一脸得意地跟他介绍自己的匠心之作,“是萨帝诺。我加了萨帝诺杏仁香甜酒。”
  “这个我懂。”
  席至凝的脸被玻璃柜里的打光烘托成一种暖调琥珀色,“我喜欢巧克力,他喜欢杏仁。没有更合适的了。”
  糕点师不服气:“你眼前的就是最合适的。”
  “你说得对。”
  席至凝请店员把蛋糕包起来,“离我最近的,就是对的人。”又要了蜡烛和叉子,结完账、拎着袋子出门,四十多岁络腮胡子的男糕点师捂着胸口:“什么?我有家室的。”
  “妈呀大哥,”店员没好气地摘下口罩,“我求你了。”
  “我有事找他。”邝衍说。
  “可以是可以。”老板嘴上说着,“但他今天没来,真不巧。”实则幸灾乐祸,巴不得把整间店里的人都喊来看热闹。而与此同时,席至凝的双脚刚踏进酒吧后门,一手拖着滑板,一手提着蛋糕。
  化妆间里没人,他先换上工装,戴好面具,从头到脚喷了香水,把身上原本的味道遮盖住,然后盯着梳妆台上的蛋糕,不可避免地踟蹰了片刻。
  “是急事儿吗?”老板热心提议,“要不明天?”邝衍跟她道谢:“算了。明天我来不了。”他答应过席至凝,明晚回寝室吃蛋糕。他们好不容易才成为朋友。
  席至凝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遍仪容,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盒,往“opéra”的“o”中间插了根蜡烛。
  ——好不容易才亲近起来。
  他用左手端着蛋糕,右手拿起茶几上不知道谁的打火机,推开化妆间的门,经过吧台的时候,正在清洗酒杯的“小丑”和他打了个照面,抬手指着邝衍所在的位置。他点点头,挺直脊背,心无旁骛地朝对方走去。
  就像邝衍第一次在欢呼声中走向舞台。
  邻桌谈笑的客人们突然安静下来,齐齐地注视着某处,整个世界的嘈杂、喧闹和碰杯声都被一股旋涡席卷,在他脑中无声地打转,摧毁、重组而又粘合一切,向他展现出另一种秩序和真理:他要找的人,错的人和不可能的人,此刻就单膝跪在他面前,放下一块并不起眼的歌剧院蛋糕,拨弄打火机,灼灼火光在他瞳孔中央跳跃,分裂成两个,点燃了蜡烛,也映照出他从未强求过取下来的那副面具。
  初次见面就从无数观众里“选中”他的人,是谁?
  宁可戴着面具睡觉也不肯露出真容的人,是谁?
  认识金以纯并且会跳舞,抱起来熟悉又安心的人,是谁?
  知道他的生日并约好了给他买蛋糕的人,是谁?
  邝衍从低矮的酒桌对面站起。
  他的身影瘦高,沉沉地笼罩着席至凝。桌子被他的腿撞到,烛光胆怯地摇曳了一下。任赛琳的目光逡巡,不太确信地环视一周,说:“谁给我们邝衍庆生来了?”
  “你。”
  邝衍的面孔隐入烛光之外,对着缓缓起身的席至凝说,“站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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