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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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舟晚被我拽着等红灯过马路,我摸到她手上渗出的汗水,让湿热的手心更加柔软。
  “不用,您太客气了。”
  她后来又和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后挂掉了电话。
  虽然没听见清楚那位“姥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过我直觉地感到了一丝不适。
  这家人话里话外一种貌合神离的生疏,过分礼貌与客套——像盒子里的一整套锡兵玩具,来自同一套生产模具的流水线,每一件成品外观与细节没有丝毫瑕疵,必须都是摸上去冰冷且了无生气的存在。
  我枕在她的腿上,脑袋里有一连串没来源的想法。
  “我们回去吧,”我起身,主动伸手抱住坐在长椅上发着呆陷入沉思的人,“如果你在犹豫今天是不是要回那个家,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嗯。”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喻舟晚开口,带着克制不住哽咽的鼻音,从这里开始,情绪的缺口被一点一点的撕裂,某种强行维持镇定的药效逐渐褪去。
  她把脸埋在我的身体里悄悄地哭,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
  然而我感觉到温热的眼泪在不断渗出,取代上一秒才褪去提问彻底冷却的水渍,在呼吸换气时肩膀微弱地抽动,我清晰地摸到一颗小小的锡心在跳动。
  “我是不是把你的头发弄脏了?”她摸到我垂下来的散发,湿成一绺。
  管它呢,反正我会把它剪掉的,我心想。
  我清楚地记得小区里的路,要走到哪里拐弯或直行,包括某几棵树之后亭子的形状,以及花坛里连那多长出的一枝,我都记得。
  正是这些从未更改的细节让某种不适逐渐蔓延至全身。
  只存在于梦境中的记忆与真实的直觉过度完美地重叠,丝毫不差。
  喻舟晚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在电梯停下之前又放回去,感应灯亮起,她按亮了电子锁上的门铃。
  与这个年纪该有的苍老不同,面前的女人除了脸上多了几道象征年龄的皱纹,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老态。
  “回来啦,”她笑得慈祥,“我洗了西瓜,吃不吃?”
  “不用了,我刚吃过晚饭。”
  “那个小姑娘呢?”她问我。
  我摇头。
  “切好的也不吃吗?”她笑眯眯地问。
  ……
  喻舟晚从没提起过她血缘关系上的姥姥,我努力让打量的视线不要那么直白和锐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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