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 第2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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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在意,盛霜序就越是极端,他对任何“女气化”、“同性恋”一类的词汇都抱有本能的排斥,他只想做个正常人,把自己排离于如此不正常的回忆之外。
  也是这样的盛霜序,在盛语薇死后的那几天,捡起了本要买给妹妹的裙子,悄悄穿在了自己身上。
  沈承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又在哭泣的盛霜序,终于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你不要哭了,”他有史以来如此慌张、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我再也不吓你了。”
  盛霜序没有回应。
  家暴,对于沈承安来说同样也是熟悉词汇。
  沈承安很少抱怨过和父亲共同生活的、不幸的童年,他已经习惯受父亲与同龄人的欺辱了,只是他从没经历过躲进柜子里的绝望,他不会像盛霜序如此恐惧。
  沈承安心中就仿佛被掏空了一大块儿,他用手指去抹盛霜序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抹不尽,泪水砸进沈承安手掌里,针扎似的疼。
  盛霜序远比他想象中的脆弱,他自以为是的复仇手段破烂且卑鄙——就像荒唐的闹剧。
  他再无之前逼问盛霜序的气势。
  得知了盛霜序一切的沈承安,输的丢盔弃甲。
  “老师,你不要哭了,对不起,”愧疚和懊悔席卷了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
  沈承安不是会道歉的人,尤其是要向盛霜序道歉,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试图安慰他的老师:“对不起,老师,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
  在忏悔室里,沈承安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忏悔。
  沈承安紧紧抱住盛霜序发抖的肩,盛霜序下意识想推开他,最终只能依附在他怀里,什么也不想说。
  等盛霜序终于冷静下来时,他们才从忏悔室里走了出来,此时弥撒还在继续。
  盛霜序则失去了任何弥撒的心情,他止不住地发呆,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沈承安没再过多地干涉盛霜序,他对弥撒的流程非常熟悉,结束之后,他随着大多数人接受了祝福,与神父拥抱、告别,他对这种场合应对自如,就仿佛刚刚在忏悔室里发疯的不是他。
  盛霜序还坐在座位处一动不动。
  他在想他的妹妹,倘若盛语薇在天有灵,看到自己拼命保护的兄弟在和衣柜同样狭窄的忏悔室被猥亵,不知该如何去想。
  盛语薇死后,他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他好不容易有了正经工作和爱人,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马上就能摆脱掉过去的阴影,可为何生命的不幸要对他这样穷追猛打,叫他沦落至此呢。
  盛霜序觉得自己既肮脏又丑陋,他不配坐在圣洁的教堂,倘若死后真的有天堂,那他一定要因自己的肮脏坠入地狱。
  盛霜序没意识到要离开,沈承安就不会刻意去催——他总是这样,发疯、平复,再发疯,再平复。
  也只有他平复、不生气的时候能像个正常人,以前的盛霜序还总觉得沈承安本质不坏,妄想能与他和睦相处,改进他们的关系——这一切恐怕都是痴心妄想。
  他永远不知道沈承安什么时候要生气,凌辱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盛霜序已不指望能用行动去感化沈承安这个人。
  沈承安沉默地坐在盛霜序身边,他看着盛霜序的脸,脸色沉重。
  第46章 神父
  这个小镇上鲜少有外人来访,来祷告的也都是中国人,沈承安的外貌在普通人中很引人注目,自然也引起了神父一众神职人员的关注,他看见他们还停在原地,便特意走了过来,他打断了二人间沉重的沉默,笑眯眯地同沈承安搭话。
  这神父年纪很轻,他穿着属于圣诞节的白色祭披,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神父如果知道了他们在忏悔室里做的事,该怎样斥责他们的大逆不道呢?盛霜序阴暗地想,天主已经看到了,他们会受天谴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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