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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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手脚快的人,忙应了下来,脚下生风,去寻寒凌过来。
  寒凌匆匆而来,此时任清凤已经将青轩逸安置在妄心阁的后院的雅室之中,寒凌一见榻上的人儿,面色顿时沉,眼中似有血丝飘过,脚下立即冲了上去,伸手把脉,神色冷凝,片刻之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抖开,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百十根银针。
  寒凌二话不说,从中抽出其中最长的一根,长度大约有一尺多,就见他手下一个用力,那根一尺多长的银针就漫入了青轩逸头顶的百会穴。
  任清凤也不阻止,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寒凌将一次再一次,拿起银针,如行云流水一般,将银针刺入青轩逸的头顶,片刻的功夫,头顶上已经布满了银针,饶是如此,寒凌并没有松手,反而在青轩逸的手指划出一道伤口,不停的推拿,将毒血逼向手指,暗黑的血浆溅落一地,缓缓地渗透如砖地的缝隙中,而青轩逸的面色渐渐的不再像血一般苍白惨败,嘴唇也不那么发紫,只是依旧苍白的吓人。
  寒凌似是松了一口气,放开青轩逸,豁然起身,走到桌子边,落座,飞速的写下一大张纸的药名,转身交给一旁的下人:“去,将这些药物抓齐,让人准备一口大锅,烧水,然后将这些药材都倒进去煮,等熬好了药之后,将药水倒进水桶,要快,半个时辰一定要将这些事情办妥。”
  那下人是个沉稳的,见寒凌面色有异,神情不由得惊骇,不过却还是快速转身,快步的离开。
  就这么点功夫,青轩逸忽然在床上剧烈的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的,还有他身子剧烈的痉挛,手脚剧烈的抽搐,任清凤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脚,却发现此时青轩逸的力气巨大,居然一下子将她掀翻在地。
  几个伺候的侍女,也急忙上前,全都被青轩逸掀了开去,寒凌已经回神,大步上前,按住青轩逸,大手又在他的脑后运气推拿,青轩逸似是抵抗着什么,面色有些狰狞,一会儿,声音凄厉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哇哇”的连吐了几口黑血,然后整个人又倒在床榻上,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
  任清凤抹了一口嘴角的血液,瞧青轩逸闹了这么一场之后,面色反而有些红润,显得几分人气出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此时,盛着药物的水桶已经搬了过来,房间中一时间充斥着浓郁的药味。
  寒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我要施针!让阁中的人都给我将眼睛睁大点,若是此时有什么不对,直接处置,不必回报我。另外,传令下去,让阁中的侍卫守住南北大门,无论进出,一律阻止,若是有谁硬要进出,立刻拿下,你们明白了没有?”敢情这几位侍女,在阁中地位不低,居然能担得起这等重任。
  那几位侍女眉头紧锁,看了一眼那榻上头上插满银针的男子,点头道:“寒管事放心,我等知道轻重。”
  任清凤听到这话,目光一闪,不由得多看了这几位侍女一眼:似乎这几人对青轩逸的身份是知晓的。
  “好,你们下去吧!”寒凌目光锐利,想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你们几个安排好事情,亲自守住这间屋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那几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动作一致的点头,沉声应道:“是!”
  然后,齐刷刷的退下,动作归一,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任清凤也跟着侍女后退,却见寒凌头不回的说道:“任管事,你留下!”
  任清凤脚下一顿,她的步子已经抬起,一副即将走出去的模样,立在那里的身形是个进退两难的姿态,她静默的看着寒凌,最后道:“我去门口替你护法!”毕竟药浴,要脱光身子,她虽然不在乎名声,也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裸身,可是这毕竟不是现代,就这么大刺刺的看着一个男人的身子,似乎也有些不妥。
  寒凌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两道剑眉微微的皱起,眉心攻起一个川字,显然不是个习惯被拒绝的人,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平复自己的呼吸,疲惫之态显露出来:“太子殿下为何受伤,我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却能猜出定然和任管事有关!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太子殿下这是为救任管事才会中毒。”
  任清凤直直的站在原地,那几位侍女都已经低着头退了出去,每个人都似乎聋了一般,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寒凌和任清凤的对话,方寸之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这样对峙着,寒凌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任清凤,静候着她的回答。
  任清凤却不能接他的话,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就等于一脚踏进了寒凌挖出的陷阱中去,青轩逸以太子之尊,以命相救,自然得涌泉相报,别说看光他的身子,就是赔上她的身子救命,也是义不容辞。
  他们就这样站着互相看了半响,然后寒凌忽然转身再不看她一眼,身上的力气,却似乎被抽干了一般,坐在青轩逸的床前,他声音幽幽的,沉默而凝固:“他虽然身份尊贵,可一生悲苦,自小失去母亲的庇护,虽有皇帝护着,可是偌大的皇宫,皇帝在乎的人太多,没有太多的时间将目光停在某个人的身上,自小他饱受欺凌,却从不放弃,他自律,刻苦,坚韧,低调,又运筹帷幄,小小年纪,就露出不同寻常的智慧,却为了活下去,隐忍一切,故作庸碌,饶是如此,那些人也不肯放过他,费尽心机谋害他。绝世剧毒侵蚀他的身体,虽然侥幸留下一命,却毁了身体,毒瞎了双眼,这些年,他淡漠一切,仿佛什么都不曾入眼,就连对身上所中之毒,都是坦然,不急不怒,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其实他本性热烈,性格如火,这么冷漠,这么淡然,不过是怕自个儿身子残破,越是留恋,到时候越是难以舍下,越是痛苦。”
  寒凌似是陷入恍惚之中,神情有些莫测:“可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从他的身上,又看到一种生气,他忽然对解毒之事无比关心,这些日子,各国的妄心阁都在秘密寻找解毒的圣手,这一切所谓何人,相信你心中也该明白。我不勉强你留下,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寒凌说完,就开始弯腰,解开青轩逸的衣衫,屋内燃烧着几个炭盆,门窗紧闭,显得有些闷热,任清凤提着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无声无息的站在床前,看着那个床榻上的男子,乌黑的发,越发衬得他脸色苍白,垂在床榻边缘的指节苍白的手掌,指尖还在滴滴嗒嗒的滴着血液,只是已经从黑色变成暗红,任清凤紧紧的握着拳头,呼吸沉重,看着那像是得了大病之人。
  此时的青轩逸只穿着内衣,脑后的银针被取了出来,仰面躺在床上,四肢,头顶面部,胸口,腹部都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寒凌插完最后一针,直起身子,额头已经是满头大汗,然后将他抱住,放入水桶之中。
  任清凤站在身后,缓缓地开口:“如何?”
  寒凌的后背潮湿,他看了倚在水桶壁的青轩逸,眼中闪过担心,半响之后才闷声回答:“我尽力了,下面看他自个儿的毅力了。”
  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却令任清凤心下一沉,这么会功夫,如同几天几夜一般的漫长,房间中的空气沉闷的像是凝固了起来,青轩逸依靠在桶壁,没有丝毫的动静,水色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黑乎乎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任清凤的心头压着的石头越来越重,而寒凌面色的神色也越来越沉重,双目如牛眼,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呼吸慢慢急促的如牛喘一般。
  任清凤看着他越发紧张的神色,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忍不住出声:“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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