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里的怪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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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忧拿了一半七皇子留下的银子当作云笙的束脩,文夫子静静打量了云笙一番,才说道:“把面纱摘了。”
  他取下面纱攥在手里,嘴角破了皮,有红肿的痕迹,羞红了脸顶着文夫子清冷的目光,文夫子四十来岁,在云笙看来,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严厉,尤其是她看人时候的表情,微敛的眉眼,不带一丝喜怒,让他连喘气都不敢呼出。
  “去最后一排坐着吧。”文夫子淡淡说道,对着秦忧点了点头,“孩子们都到齐了,你请自便。”
  “好。”
  秦忧也有点怕这个女人,上课的时候她都是躲得远远的,不顾云笙控诉的目光,溜到了院子外面。
  云笙你自求多福吧。
  但秦忧也没闲着,趁着雨小了一些,就开始清扫满院子的落叶,帮文夫子打水,她腰骨不好,粗活累活往往会让她的腰疼上好几天,而这个时候阴雨连连,她站在窗口朝屋内望了一眼,文夫子微微佝偻着腰,手背在身后握成一个拳头,在孩子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敲打着。
  文夫子是个好人,她是秦忧来到这个镇上之后才来的,这个镇上以往还从未有过只教普通人家孩童念书的夫子,富贵人家都是从其他地方请夫子到家里来授课。
  她从不收取穷人家的束脩,连男孩也一视同仁,所以自己的生活才会这么狼狈,住着不大不小的院子,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秦忧不免心疼,干活也愈发起劲了,顺便烧了一桶热水给她泡茶,打扫她书房的时候,她偶然瞥见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迹年代久远,已有褪色,白色的画面已经泛黄,以前秦忧也见过,很普通的山水画,只不过画的右下角多了一排小字,她凑过去,瞧了一眼,苍劲有力的字体上写着“思君久矣。”
  想不到文夫子还是个痴情之人。
  等等……这个字迹她似乎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
  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混乱的场景绞成了一团,应该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模糊的记忆闪现出熟悉的场景,那是在闽浙的庄子里,她被姬桓抱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腰肢被他紧紧揽在怀里,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耳朵,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秦忧想从他身上下去,可他偏偏抱着不撒手,以为她只是在和他打闹,于是,抱的她更紧了。
  恍惚间,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她似乎嗅到了贵公子身上的幽香气息。
  她觉得那应该是在教她认字……
  “你在看什么?”身后响起文夫子淡漠的声音,清清冷冷,如打在窗外的雨滴一样。
  她挠着脑袋回头,尴尬的笑道:“这画好看。”
  文夫子挑高一边的眉毛,有些愣然,走到画前,微微笑道:”这是亡夫的画作。”
  秦忧讷讷的开口:“是我不对,触及夫子的伤心事了,您要喝茶吗?我烧了热水。”
  她不悦的皱眉:“不是和你说过,我不需要你做粗活的吗?”
  秦忧摇晃着脑袋,说的头头是道:“您自己教的,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文夫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多谢了。”
  “那个……您觉得云笙怎么样?”秦忧有些不安,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很怕听见夫子的评价。
  “他……”文夫子略微顿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不怎么样。”
  “他到底哪里不好?”秦忧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文夫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他心思不在念书上,怕是很难成才,明年春试若是想拔得头筹,恐怕不易。”
  秦忧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要改变一个人多年的习性没有这么容易。
  文夫子见她萎靡下去,苍白的脸色仿佛是遭受了狂风暴雨吹打的花朵,低迷的垂下花瓣,有一种郁郁的忧伤。
  不过眨眼之间的事,她的眼睛里又恢复了明亮的色彩,如突然湛晴的天空,口吻坚定的说道:“他一定会高中的。”
  说罢,兴冲冲的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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