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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施宁无声看向陆玉苏云淮二人,缄默不言。
  “陛下,臣还查到,苏奴家产万数,仅凭一个家丞的俸禄是万万做不到的。臣这几日派人暗访民间获知,苏奴跋扈已久,且,不止这个苏富春。”
  “民间甚至有言‘长安多钱苏氏室,夜月昼星富难匹’,可见苏氏这些年敛财不浅。臣请求,彻查苏氏财产来源!”寥千秋再禀。
  又是一阵哗然动荡。
  寥千秋今日所做之事,让所有人想起朱子尧所在时所做之事,甚至比朱子尧更加激进。
  沮未显上前一步,“陛下,臣认为不妥。此次不过是家奴惹祸,太尉此言未免太过大张旗鼓,苏相纵有管教不严之错,也不该被家奴连累,否定苏相所有功绩。”
  “沮奏曹言重了,没有人否认苏相的功绩。”光禄勋利昭道,“既是家奴惹祸,苏相无辜接受查证便是,也是还苏相清白。”
  “陛下,轻易查证苏氏未免太过草率,苏奴家产来源不详,便该查苏奴资财。苏相三公之一,轻易被区区家奴连累,又是何道理?”长史杨际中出言道。
  “九王之乱,苏相辅佐胶西王守住军事要地荥阳,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今日家奴借身份张狂于市,亦非苏相所愿,苏相平日协助陛下操劳国事,这等边角之人又怎会在苏相视野之中。”
  “诚然,苏相身为苏氏家主责任无可推卸,但望陛下圣明,莫要牵扯无辜之人。”
  “杨长史此言差矣。若是论功,淮安王安梁王亦是九王之乱功臣,为何二位殿下府中不曾出过如此恶奴?二位殿下又何曾不是协助陛下操劳国事?”侍御史杜明反驳。
  沉施宁隐在朝臣中,微垂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双方争论。他眼珠微动,似有所悟。
  苏云淮一派的发言在陆玉意料之内。他们言语目的是导向仅为苏奴之祸,摘出苏云淮。
  而寥千秋所求,从目前来看,确有轻率之嫌。丞相终究是丞相,苏家声势虽不及以往强盛,但余势犹在。
  陆玉早有准备。
  堂上,女帝食指微微敲扣着竹简,八方不动。
  对于廷议上,彻查苏府一事,一时没个结果。
  “陛下,臣有一事欲禀。”太仆系远持笏板上前。
  “讲。”
  “月前,长安的一处工地动土,影响宫内一处空宫,将作大匠将其改成朗清池。而西侧是御马厩,那次改建后积水虽有改善,但御马始终难免常踏水中,臣不得不迁移马群,劳作将作大匠再次改建马厩。此事之前有向陛下禀过。”
  女帝有印象,和改建朗清池是前后脚的事。
  “臣排查积水缘由,详查后,动土兴建豪宅的,亦姓苏。”他将袖中的竹简交给堂上走下来的女官,“这是围绕魏宫的屋筑图,标红那一处,便是苏氏所建。”
  “之所以热水引到魏宫,是因为,凿穿了宫墙。”
  女帝眼眸一抬,锐利起来。
  凿穿宫墙,藐视犯上,大不敬也。
  她眼色扫向苏云淮,“苏相有头绪吗?”
  如果说之前苏云淮可在苏富春身上拉扯退避,但这件事苏云淮完全没有准备。
  苏云淮低眸,脊背微微弯了下去,拱手作拜,“臣有罪,确不知。”
  “苏相不知家奴猖狂,亦不知家中人藐视犯上,苏相,究竟在操劳什么?”
  女帝一字一句,声音压得很低。气氛肃然。朝堂之上,一时无人敢接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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