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第25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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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羡见她居然把‘术业有专攻’用在这里,笑得一手撑在了树干上。
  长安吃得差不多了,想着这几天大家都在赶路,也挺累的,与其在这儿消磨时间,还不如回驿站去养精蓄锐,于是她又摘了一兜子樱桃便下了树。
  行经栖霞寺后山门时,长安隐约听得有人叫她:“安公公?”
  她循声扭头一看,却不见人。
  钟羡在一旁道:“躲在树后头了。”
  一旁耿全带着两个人手按着腰间刀柄靠了过去,那人一瞧这架势,忙从树后出来,怂兮兮地举着双手道:“别激动别激动,是我。”
  长安定睛一瞧,虽是近两年未见了,那人不仅瘦脱了形,穿得也穷酸,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正是李儂之子——李展。
  半个时辰后,驿站长安房里的方桌旁,李展捧着半只烧鸡狼吞虎咽啃得满手油腻。
  长安则看着手中那枚正面刻着神羽营三个字,背面刻着二曲校尉张俊九的铜腰牌沉思。
  据李展所言,自从半年前他父亲带回这枚铜腰牌后,他们父子二人就开始遭人追杀。李儂以自身为饵引开追兵,为他争取了逃出兖州的时机。因这栖霞寺有位长老的俗家儿子曾在李儂手下当过差,所以分别前李儂叮嘱他不要擅入盛京,在栖霞寺等他来了再一同进京。
  李展在庙里一等就是半年,又因在逃往盛京的途中屡次遇险,是以他不敢踏出山门一步,这半年来过得犹如惊弓之鸟苦不堪言。若不是今日浴佛节庙中人多他避到后山,又恰好看见长安和钟羡,还不知要在庙里等到猴年马月去。
  当初被弹劾后李儂进宫求见慕容泓,慕容泓在甘露殿和他谈话时长安未能在一边旁听,故而不知慕容泓到底与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李儂放着县丞不做,冒着父子俩被追杀的危险弄到这枚铜腰牌并要送往盛京,这枚铜腰牌对他以后的人生乃至仕途定然极其重要,如若不然,他没必要这么拼。
  而盛京能让他东山再起的人都有谁呢?陛下,丞相,钟慕白,或许还有罗泰背后的那方势力。
  思及此处,长安当即将那枚腰牌往自己怀中一揣。
  李展察觉她的动作,不由一愣。
  “你爹已经失踪了。”长安道,“半年了,你觉得他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展手中的烤鸡“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你的意思是我、我爹已经死了?”他目光有些呆滞地问。
  “我没见到,我只是根据已知事实做出合理的推断。你也有脑子,你也可以想想看,你爹明知你身上带着这样一枚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腰牌,什么原因能让他半年都不来找你?假如说他在路上受了伤,什么伤是半年都养不好的?换种说法,如果他受了半年都养不好的伤,他还能从追杀他的人手中逃脱么?”长安平静道。
  李展一时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他抬起手想摸额头,一看手上都是油,竟然下意识地将手往后缩,想擦在自己衣服上。
  长安:“……”好歹也曾是盛京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这两年中这家伙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她丢了块手帕给他。
  李展低着头,拿着那块帕子机械地擦着自己的油手,没过半晌,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无权无势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如今,我连爹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他用那块满是油渍的帕子捂在眼睛上,嚎啕大哭。
  长安也不言语,就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哭。
  认真说来,李儂父子会有今天,也可算是受了池鱼之殃,当初她和慕容泓要设计的人是太后和丞相,丞相拿他们填了炮灰而已。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不管是小鱼还是虾米,都要做好被吃的觉悟。
  过了小半刻,他总算稍稍平静下来,抬起那双因为消瘦和睡眠不足而眼窝深陷的眸子看着长安道:“安公公,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求你给我指条生路。”
  “跟着我如何?待我此番兖州之行结束之后,带你回盛京。”长安道。
  李展悚然一惊,道:“什么?你要去兖州?那我如何能跟你去?我若去了,岂非自投罗网?”
  “于你而言,不管是兖州还是盛京,有区别么?你若觉着盛京安全,此处离盛京不过几日路程,你何至于在栖霞寺一躲就是半年?半年,我就不信你没想过你爹已死的可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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