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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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独孤瑶在整个定州的闺阁群里,也算是名声赫赫之辈,不只因其一手枪法耍得比男人还利落;更是因其特立独行,胆大妄为。
  虽大梁建国后,开设女学,女儿家的地位比之晋朝高了些许,可女郎过十八不文定,还是会为人所嗤笑——除非能成一代大家,开一世先风,如墨如晦那般,人人尊一声“先生”。
  而独孤瑶自十五及笄,便一力推拒了其父为她安排的好几桩婚事,言“守静”。
  边疆上的硬汉独孤信在军事上说一不二,唯独拿他那娇娇女儿毫无办法,硬生生就让心肝宝贝蛋拖成了一个老姑娘,成为了定州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也有传言,独孤大娘子心中有人,才守至如今不肯嫁。
  想起对面那冷面美郎君,苏令蛮隐隐觉得这传言倒有几分靠谱之处,忽而又想起了那夜东望酒楼里语焉不详的几句话,下意识将目光转了个个,往主桌转去。
  却正好见独孤信大笑起身,先朝杨廷敬了杯酒,才朝女桌这边亲昵地招了招手,混不吝地喊道:
  “阿瑶,到阿爹这来。”
  画屏中央圈出的一块高台上,已有一出平戏咿呀咿呀地唱将起来。
  独孤瑶粉脸霏霏,连常年不离身的枪都置到一旁,左手抚了抚略皱了些的裙摆,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穿过屏风空隙,往主桌走去。
  苏令蛮撩眼皮轻啐了声:“出息。”不过是个格外俊俏些的郎君罢了。
  罗婉儿兴奋地手舞足蹈:
  “阿蛮,你看见那杨郎君了吧?可知道当朝宰辅杨文栩?这杨郎君便是那宰辅唯一的大郎!”
  岫云杨郎,含霜履雪。
  作为两朝权臣又是当朝王叔的杨文栩之子,杨廷最为人称道的,大约就是这赛过潘安,羞煞宋玉的俊脸了。传言在其初初弱冠之时,便有长安的小娘子哭着喊着自荐枕席,重金求一夜的风流韵事,每逢出行,常有掷果盈车的盛况。
  而比他美杨郎更出名,则是那凛冽高傲的性子——
  据传王相之女,长安第一美人与才女王文窈芳心暗许多年,明示暗示多次,却也不见这杨郎垂目一顾,可见其性之倔。
  苏令蛮抚了抚胸口,只觉得那里咕噜咕噜地往上蹿着一股子酸气,压也压不下来。
  厅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动静,与戏班子咿咿呀呀的绵软唱腔合在了一块,徒让人起了一股子闷气。
  苏令蛮朝杨廷身后再细看了看,透过那帮子殷勤,果见一眼熟的黑面郎君直挺挺地立着——林木,清微的侍从。
  野林。
  雨夜。
  温热的胸膛,和压在箱子底的松江布。
  苏令蛮捏捏手心,试图安抚急遽跳动起来的心脏。
  “可是哪儿不舒服了?”
  罗婉儿关切地看着她,顺手递来一杯清茶,苏令蛮摇摇头,仰脖一口喝了干净,面上透出一股子迷茫:
  “婉儿,有件事问问你。”
  罗婉儿难得见苏令蛮有事会问到自己,兴致登时就提了上来,“何事?”她拍了拍胸脯,一双眼贼亮,“姐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令蛮正要张口,却见平素挺谈得来的几位小娘子说说笑笑地走到她一处,“阿蛮,若非婉儿叫,我等还真真认不出你来了!”
  苏令蛮笑眯眯地弯起了一双眼,跟狐狸似的,“所谓的眼大无当,大约说的就是付姐姐吴姐姐你们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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