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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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知夏惊惧万分地怒吼着,颤颤巍巍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转头便冲进了珍嫔的寝宫去找她,见果真没人后冲出来就对自己的姐姐哭道,“姐姐,这可怎么好啊?!主子她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呢!咱们劝了半天还是没用!”
  念春听万禄说万岁爷这就要过来了,更是心惊肉跳,一时也没了主意。万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拉过戴恩如问道,“珍主子没说去哪儿吗?”
  戴恩如急得直跳脚,闭起眼来拼命地回想珍嫔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字,良久后忽恍然大悟道,“对了!主子说去看月亮!兴许是去园子里了呢!”
  “那还不快找!别等万岁爷来了要你们脑袋!”万禄此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打发景仁宫里的小太监宫女去找珍嫔,自己也要跟着去找人,却不幸地听到景仁宫外一声高唱传来:
  “皇上驾到——”
  戴恩如此时万念俱灰地看着身边的万禄,万禄也吓得一个劲淌冷汗,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要大难临头。
  漆黑的景仁宫外亮起两盏通红的大灯笼,前面两名小太监提着灯笼为皇帝开路,身后又跟着王商、寇连材等十余名内监。皇帝走路时脚步稳健有力,他每迈开一步,脚边垂着的墨黑色团龙纹夹袄的衣摆便扇起一阵风来。
  “咳咳!…”王商抬眼见景仁宫里的宫女傻愣愣地站着都不迎驾,忙咳了两声示意,此时戴恩如才缓过神来,硬着头皮拉上了念春和知夏去恭迎圣驾。
  他三人跪在景仁宫院里的青石砖地上,将头紧紧叩在地上,连抬也不敢抬,道,“奴才恭迎万岁爷圣驾!”戴恩如此时只感觉两行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最后流在青砖地面上,晕开成一片汗渍。
  皇帝大步走过他们面前,一句话也未说,便径直向珍嫔寝宫中去了。王商走在皇帝身后,路过戴恩如三人时,不禁蹙着眉斥责道,“你们想什么呢?万岁爷人都到了还傻站着!你们不知道万岁爷头一日就来景仁宫是多大的殊荣啊?”
  戴恩如此时噙着满眼的泪水抬起头来,一把猛地抓住王商的手腕便哭求道,“谙达救救奴才们啊!”
  王商不解其中意地怔了怔,他转头见皇上已走得远了,才扶起了戴恩如问道,“怎么了?”
  戴恩如和念春三人哭诉着将事情原委同王商说了,他们知道王商是皇上身边知心的下人,便乞求王商能为自己挡挡皇上的盛怒。王商为难地劝住了戴恩如和知夏姐妹的哭声,转头见珍嫔寝宫中已亮起了等,却仍没有动静,便点了点头,道,“我试试吧。”
  王商领着戴恩如和万禄极为小心地走进了珍嫔寝宫的外间,见皇上此时正坐在里间,手搭在身边一张茶案上,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打打,眼神四处流转,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万禄,朕的旨意你传到了么?”皇帝冷冷开口问道,连眼帘都未曾抬过,万禄已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奴才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耽搁了万岁爷的旨意啊!……”皇帝听了万禄的话,含着笑连连点头,忽狠狠地拍响了手边的茶案,怒吼道,“那朕问你,景仁宫人呢?!”
  “万岁爷开恩啊!”戴恩如闻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向前挪了两步才重重磕头道,“珍主子今日偏想出去转转,奴才们也不敢拦着啊!……这会儿想是在园子里呢!”
  皇帝听至此处忽对珍嫔格外留意起来,他没想到一个后宫女子竟有着如此贪玩的性子,还会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一点也不在乎皇帝到底翻了谁的牌子。
  王商此时也替万禄和戴恩如求情道,“万岁爷息怒,奴才这就领人请珍主子回来,万岁爷千万别动怒伤了身子……”
  众人本以为皇帝会因需要等待一后宫嫔妃而极为愤怒,谁知此时皇帝竟命人去冲了杯茶来,细细品茶道,“不用领人去了,朕想看看,她能玩到什么时候。”
  此时戴恩如和万禄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将一颗心全放下,只乞求珍嫔能快点回来,他们几人也不敢起来,便在殿外一直跪着,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听景仁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戴恩如悄悄转头去看,见是珍嫔回来了,心里谢天谢地大喜,又向皇帝磕头道,“回万岁爷,珍主子回来了!”
  此时皇帝才抬了抬了眼,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茶案上,对跪在殿外及殿内的几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戴恩如等人一路退了出去,珍嫔才顺着回廊从另一个方向悄悄溜进殿来,她以为没人发现自己夜里出去了,正在心里暗喜,忽见有人坐在自己的寝宫里,不禁大惊失色,惊得向后跳了一步道,“你!你是…什么人啊!”
  载湉仍坐在茶案旁,今日才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珍嫔的容貌,殿内灯火昏黄,只有当月亮的光照进寝宫里时,他才能看清楚珍嫔白皙脸蛋上生着一双明亮而动人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下,双眸似是蕴着晶莹剔透的光。
  他们二人四目相接时,载湉竟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就连说话的声音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珍嫔望进载湉一双看似冷漠却内在温暖的眼睛,目光被他嘴边挂着的一丝笑意吸引。
  她微蹙着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她小心翼翼地向里间走了两步,摘去了头顶上带着的斗篷上的帽子,想到更近的地方去看清眼前的人。
  “你刚才去哪儿了?”载湉见珍嫔躲在内间的门外不敢进来,便率先开口问道。珍嫔将头从门后探出来,犹豫了片刻才走进寝宫来,借着桌案上摇曳的烛光才看清了载湉的面貌,一时不禁笑道,“我方才睡不着!就上园子里看梅花和月亮去了。”
  载湉没有回应她,只感觉这样的语气和情景竟格外像另一个人,他想起载潋住到养心殿的第一天,她睡不着便跑出来躲在殿门外偷偷看自己批折子的样子。
  载湉端起桌上的茶盏来又细细抿了一口,而后漫不经心笑了一句道,“怎么跟潋儿似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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