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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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驾着马车从闹市之中穿过,他小心翼翼驾着马,生怕磕碰着了附近路过的行人,他聚精会神地看着闹市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生怕自己又泛起困来。
  静心正在马车里坐着闭目养神,却忽然听到小厮一声极为洪亮的大喊,“姑姑——!!”
  静心猛地被喊声惊醒,被吓得不浅的静心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良久后才掀开帘子问小厮道,“你这是干嘛呢?!叫魂儿呢!”
  小厮转过头来给静心指站在马车前不远处的两个人,道,“是姑姑您说的呀!要是瞧见眼熟的人就喊您一声儿啊!”
  静心被小厮气得七窍生烟,她是怕方才她在药房抓避子药被别人瞧见生出事端,才叫小厮知会她一声的,现在药已包好了,早就没了再喊她的必要。
  可静心瞧了瞧站在马车下已经看见自己的两个人,不得不强压下自己的怒气,忙不迭地跑下马车去请安问好。
  静心规规矩矩地打了个千,笑着问安道,“奴才给大公主,给李大总管请安了!”
  荣寿公主瞧见静心一个人出府来办事,便随意开口问了句,“你起吧,怎么今儿一个人出来啊,载潋吩咐了差事?”
  静心才从地上站起身来,瞧见大公主今日只穿了身随意的便装,发髻上也并没做任何装饰,身后除了李莲英,更是没有第二个人跟着,便认定她是上街来闲逛的,所以不好张口闭口都喊她“公主”。
  于是静心只略笑了笑,回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今儿出府去药房抓了点儿药,刚才没瞧见是您,真是失礼了。”
  大公主尚没开口说些什么,李莲英便迫不及待问道,“嗳,这是怎么了?三格格病了?”
  静心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灵机一动道,“回大总管话,格格前几天在郊外受了点儿寒,回来咳嗽了几天,奴才给格格抓点祛风寒的药回去。”
  李莲英缓缓“哦...”了一声,尚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公主便一把将静心拉近了到自己跟前问道,“你跟我说实话,载潋怎么了?昨儿还瞧见她好好儿的,怎么今儿就病了?!”
  静心知道大公主从前一直关照载潋,不好驳她的面子,却也不能实话实说,便道,“回主子话,格格真的只是有点风寒感冒而已,不碍事儿的,所以您瞧不出来,奴才这就回去给格格送药,不出两日也就全好了!您别担心。”
  荣寿公主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静心片刻,才松手了紧紧攥着静心胳膊的手,她退了两步,走回到李莲英身边,转身定定望着静心,才缓缓笑道,“那就好,我也希望你不会骗我。”
  “是,奴才不敢欺瞒公主半句。”静心顺势给大公主行了个蹲礼,大公主却倦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你起吧,这街上人多眼多的,甭拘这样的礼儿了。”
  “是,那奴才就恭送主子和李大总管了!”静心站起身后便低着头向大公主和李莲英道了这样一句,大公主便淡淡道了句,“你去吧。”随后转身离去。
  静心才坐上马车,心里却忽然七上八下不安得很,她坐在马车里被颠簸的道路颠得左右摇晃,却一点也顾不得自己,她脑海里全是大公主刚才那一句问话,和她眼里闪烁着的光。
  静心知道大公主是极为聪明的人,才能太后身边生存得如鱼得水,太后听她信她更宠她,她虽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却是名正言顺过继给了太后的养女,有时甚至连太后自己都要让她三分。
  静心想起刚才自己说载潋“咳嗽了几天了”,可大公主却说“昨儿还瞧她好好的”,静心越想越后怕,她感觉自己拙劣的谎言或许早就被大公主看穿了,所以大公主才不会继续纠缠,而是轻轻一笑带过。
  静心不知道自己今日遇见了公主和李莲英,只说了这样两句话,会不会给载潋带来什么灾难,她怕得很,她不忍心再看载潋被那些本就与她无关的是非纠缠伤害。
  静心愣愣地坐在马车里,手里的药囊都被她攥热了,她呆愣愣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马车停在了醇王府马房外的小路上,驾马的小厮才转头掀开帘子提醒道,“姑姑,咱到了,您再不下来,奴才这马都饿了!”
  静心忙从自己的心事里收回来,从车上跳了下去,边走边回头道,“你这就是借机报复我呢是吧?”
  小厮笑呵呵回话道,“奴才哪儿敢报复姑姑呀!”等静心走得远了,他才拉着马进马房去喂,自言自语道了一句,“说我给主子办事儿不尽心?是!我是比不了你们这些成天守着主子的方便表忠心!还说我呢,自己不也走神儿了吗,还好意思说格格急得等呢!”
  载涛向来爱马,碰巧正在马房里瞧自己亲自喂养的几匹马,猛地听见远处有人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便转过头去远远地问了一句,“什么人啊?喂马就是喂马,三心二意的什么事儿能做好?!”
  小厮一听身后有人,慌得连忙就跪,抬眼瞧见是载涛更是慌得不知所措,跪在地上向前挪了几步,便自己掌自己的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没尽心尽力伺候爷的爱马!”
  载涛见小厮面熟,便知道他是往日里给自己管马房的小厮,便抬手示意他起来,道,“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儿,别一天到晚净说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
  “是!爷教训的是!奴才说话不吉利又惹爷心烦了!”小厮站起身来又忙着给载涛赔礼道歉,接着连连“呸呸呸!”三声,意思将刚才说的不吉利话都吐干净了。
  载涛走过去亲自接过了小厮手里的马缰,亲自将套在马嘴上的套解开,抚平了马背上的马鬃,才回头问了小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小厮颔首答道,“奴才哪儿有什么正经名字啊,说出来也是辱了爷的耳朵。”载涛却厉声喝他,“叫你说就快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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