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典(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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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潋含笑着道了句,“谢谢谙达。”便进了太后正与大公主谈笑用膳的暖阁,进到暖阁里头载潋才发现,原来今日不止大公主一人在,就连皇后、瑾嫔与珍嫔也都陪着太后一块用午膳。
  几人正同坐在一张紫檀镶理石圆桌旁,暖阁窗外的寒风立时被宫殿厚重的门帘阻隔住了,载潋感觉连风声都瞬时远了一般,暖阁一如往日温暖,柔和的阳光从窗外透漏进来,洒在布满佳肴的象牙面圆桌上,烘出一片祥和的氛围来。
  太后端坐正前方的一张清红漆珊瑚靠背椅里,由身旁的宫女何荣儿布菜,而大公主、皇后、瑾嫔和珍嫔几人则坐在圆桌旁几张松红林木宫凳上用膳。
  载潋悄悄用目光打量了一番在场的人,心中才知道该向谁请安,她低着头向前挪了几步,蹲下身去请安道,“奴才给太后请安,恭请太后万福安康。”而后又略转了身子,继续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给大公主、瑾嫔主子,珍嫔主子请安。”
  大公主掩着嘴笑了两声,忙去扶了太后起身,笑道,“皇额娘,瞧瞧咱们今儿个聚得这么齐,让潋儿请安都请不过来了。”
  太后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载潋你起吧,都是自家人,你别拘着。”
  “奴才谢太后恩典。”载潋规规矩矩地答了一句,才敢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皇后等人见太后停了筷子,立时也都将筷子停了,不敢再吃上一口。
  载潋缓缓跟着太后向暖阁里头走,瞧见太后宫里的窗台上仍养着几株兰花,花盆上描着的金漆在阳光尚熠熠生辉。
  载潋忽听见皇后问自己话道,“潋儿,今儿是泽公大喜,你怎么没去热闹热闹?明儿再来给太后请安,太后也不会说什么的。”
  载潋忙回身颔首答话道,“奴才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本想着同兄长一块儿去的,只是皇上传了口谕,召奴才即刻进宫,来给珍主子作伴儿,奴才不敢耽误,便立刻进宫来了。”
  皇后沉默了片刻,忽上前来半步搭住了载潋的手,语气低落道,“原是如此,我竟不知道是皇上传了口谕,既然是皇上命你来的,那便辛苦你尽心陪伴珍嫔了。”
  载潋自始至终不敢看皇后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载潋已不敢再将皇后认作自己儿时的静芬姐姐了,她如今只敢认她是皇后,是自己的主子。
  载潋退了半步福了福身,回话道,“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请皇后娘娘放心。”
  珍嫔半晌一直慢慢跟在皇后身后,脚下花盆底踩在理石地面上传来的声音清脆而又慢悠悠地响着,此时却忽然大步走过来,略福了福身对皇后笑道,“皇后娘娘别多虑,虽是皇上口谕传载潋进宫的,实则是嫔妾传她的,皇上只不过是满足嫔妾这点小心愿而已,所以皇后娘娘不知道也是正常。”
  皇后听后并不说话,只是脸色沉重地将头转向另一侧,不肯看珍嫔的笑脸,载潋也不知该要说些什么,因为她也有所耳闻,皇上与皇后的关系不甚和睦,而皇上专宠珍嫔也更令皇后心生不满。
  可载潋知道静芬姐姐是心性温和之人,不会难为珍嫔,与她过不去,可载潋也心疼静芬姐姐会因性格平和温柔,在深宫里受尽委屈。
  太后用过膳后便坐在里间里由宫女伺候着净手,听见珍嫔和皇后之间的对话,忽道了一句,“皇上传载潋来陪珍嫔我是知道的,既然来了就好好伺候着,珍嫔现在金贵,你们都该要当心点儿。”
  “是。”所有人立时都福身答应,不敢有二话,太后瞧了瞧在外间暖阁里忙碌着正收拾膳桌的宫女和太监,忽倦倦地对皇后珍嫔等人道了一句,“你们都去吧,我也要休息下了。”
  “奴才告退。”载潋才跟着皇后珍嫔等人跪了安,准备跟着皇后退出殿去,忽听太后提高了嗓门只对自己一个人道,“载潋!陪珍嫔也不在这一会儿半会儿的,你去载泽府上瞧瞧吧,我是去不了的,你总要去看看,好回来和我讲讲有多热闹!”
  载潋想到自己仍未去给皇上请安,便道,“回太后,奴才还未向皇上请安呢...”
  “不必去了,皇上这会儿正忙着,也没得个空儿来给我请安呢,你就不要去打扰了。”太后不给载潋将话说完的机会,便生生打断了她。
  “是...奴才遵懿旨。”载潋福身答了话,转身要走,却撞上在身后等待自己的皇后,载潋颔首忙退了两步,赔罪道,“奴才该死!冲撞了皇后娘娘!”
  皇后亲自弯下腰来将载潋扶了起来,她疼惜地望着载潋,不解道,“潋儿,你究竟怎么了?是我什么时候令你觉得生分了?”
  载潋只一个劲摇头,她说道,“皇后娘娘没让奴才觉得生分,是奴才不敢,不敢再像从前了。”
  皇后领着载潋向储秀宫外走,走到外头的长街上,红墙中间映着她两人孤独的影子,而后才继续道,“是不是醇贤亲王去世后,让你觉得孤独无依了?”
  载潋仍摇头,只是不像方才一样坚定,她低声道,“阿玛走了我的确伤心,也好久缓不过来,可我不孤单,我还有额娘,还有哥哥们...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皇后温蔼地笑着,她拍了拍载潋的背,笑道,“你还有我啊,我们从前什么样现在仍是什么样,我不想看你变得这样小心翼翼的,哪里像我认识的载潋?”
  载潋此时才敢抬眼瞧了瞧皇后的双眼,载潋似乎在皇后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有消失不见的童年,仿佛看见了儿时与自己一起踢毽子放风筝的静芬姐姐。
  “奴才会好起来的。”载潋最终只淡淡道了这样一句,她再不敢情意吐露自己的心声,哪怕眼前的人她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载潋并未向皇上去请安,便径直出宫去了载泽的府上,载潋的心情缓缓雀跃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错过载泽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来亲眼目睹这一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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