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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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不详母早逝的阿琳八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向阳村, 她对这个太姥姥没有任何印象,但是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她在接到村长辗转找到她的电话后, 还是去了向阳村。
  说不清楚原因。
  可能只是因为这个电话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打过来不是广告不是骚扰而是找阿琳本人的电话。
  所以阿琳去了, 在很多人面前去了她都不知道是葬的谁的祖坟,按照村长的要求下跪磕头告诉祖先,太姥姥走了。
  然后回到太姥姥那个黑黝黝的屋子里,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妇人的教导下给床上那位陌生的老人穿上寿衣。
  外头鹅毛大雪,屋子里因为有死人所以没有烧炭, 阿琳冷得发抖, 看着床上的老人尸体, 一直发抖。
  她不认识她。
  她也不认识向阳村里的每一个人, 甚至第一次跪在祖坟面前, 听着那位年迈的村长告诉她, 旁边这个墓里头是你的舅舅, 要不是走得早, 你太姥姥起码还有子孙送终。
  阿琳不是太姥姥的子孙,阿琳只是阿琳妈妈在外头瞎混搞出来的孩子。据说, 她连跪在祖坟面前的资格都是因为太姥姥福泽恩厚。
  窗外全村素裹,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流水席,热火朝天地觥筹交错,黑漆漆的屋里头是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老妇人和发抖的阿琳。
  以及已经完全僵硬的百岁老人尸体。
  老妇人在唱诵着阿琳完全听不懂的调,阿琳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第一次出现了人格分裂的症状。
  她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这场大戏有两百多个群演,两个分组十几个机位五六个摇臂,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大过年的拍白事流水席,杨正谊不讲究,很多群演和演员都是讲究的,吃完年夜饭开拍前还花了半个小时做了做迷信活动。
  一般剧组里头,这种迷信活动都不会叫上女人,这种不知道什么年代留下来的恶习就和女人不能坐在剧组器材箱上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那么怕女人晦气,却一个个都缺不了女人。
  安也看不惯这些,也不关心这些,她就坐在床边盯着那具演尸体的人体模型发呆。
  这个场景她有六个镜头,之前试戏拍了一镜,她情绪投入得还不够,杨导把人都清空了让她一个人在里头入戏。
  演太姥姥尸体的那个人体模型因为有近景所以做得非常逼真,安也盯着盯着就开始恍惚。
  阿琳在这个场景里彻底断掉了她和正常人之间的那根线,她把自己藏在了彩色泡泡里,安也那个小女孩的人格,看东西都是扭曲的,是蒙着一层泡泡的。
  她之前知道怎么入戏,如果她还是那个兰一芳恐惧得只知道念台词僵直的状态,她能把这段演得很好。
  但是今天,有点难,她跟正常人之间的那根线一直没断。
  迟拓一直没有再给她消息。
  她把手机交给兰一芳以后也再也没有看到兰一芳。
  她痛苦地揉了一下脸,完全入不了戏,面对两百多个群演和场地的钱,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被杨正谊活祭。
  ***
  兰一芳很紧张。
  今天拍的是重头戏,剧组准备了一天了,为了塑造出肃杀荒唐的感觉,他们甚至去山里头运过来好多雪重新造了景。一次性地,道具老大挥着斧头说再来一次他就把剧组里每个人都砍了。
  安也入戏状态有点糟糕,这是兰一芳跟安也以来安也入戏状况最糟的一次,拍戏进程都快两个月了,安也居然还需要清空人群才能入戏。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所以她完全不敢进去打扰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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