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6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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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室内弥漫着浓郁至化不开的腥甜气息,灯火便也似浸透在这血色中,愈发晦暗而浑浊。
  也愈显得手中那方锦帕洁净清雅。
  雨过天青色的底,三两方横斜的竹枝间精心绣了一首小诗。
  ‘上窗风动竹,月微明。梦魂偏记水西亭。琅玕碧,花影弄蜻蜓。1’
  是小姑娘第一次绣给他的帕子。
  谢钰的长指略微一顿,沉默着将锦帕收回了袖袋中,重新取了一方素白布巾出来。重重揩过手背上的血污,丢弃在血泊之中。
  洪齐,应当是他最后一个仇人。
  他用了整整三年,终是将经手当年之事的皇城司一干人等,尽数清洗。
  这一场连绵许久的复仇,终是结束了。
  谢钰沉默着顺着石阶向上行去。
  踏过这人间地狱,徐徐停留在光暗交接之处。
  继而,往前踏出一步。
  诏狱外明灿的日色落在他面上,令谢钰有些不适地微阖了凤眼。
  良久,他重新自袖袋里拿出那方锦帕,视线缓缓落在那清淡的竹枝上,就着这般明亮至灼人的日光一寸寸细细看去。
  眸底似有暗色层层涌起,不为这日色所照亮。
  他还有一位仇人活在这世上。
  而他,还在不久之前,给她买过一包槐花糕。
  谢钰轻阖上眼。
  ……真是荒谬。
  *
  谢钰回到沉香院时,已是清辉漫天。
  彼时小姑娘正坐在海棠树下的一张美人榻上,手里捧着只冰碗子,慢悠悠地吃着。
  乌缎似的青丝随意散在身后,末端犹有水意,似是初洗沐过。面上的脂粉已卸去,身上银红色的外裳也换了宽大柔软的寝衣。
  唯独那对红珊瑚耳坠忘了取下。重瓣芍药模样的坠子被那游丝般的银线牵引着,随着小姑娘的动作而轻轻晃荡,漾出细碎流光。
  谢钰沉默着行至榻前,伸手握住了那道灼目的流光。
  折枝正拿银签挑着冰碗里一块甜瓜,被这样一吓,还没扎稳的甜瓜便重新落了下去,溅出几滴甜水落在她的手背上。
  折枝忙将冰碗搁在一旁的小桌上,又拿了帕子去擦自己的手背,小声道:“哥哥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话说到一半,一阵浓郁的酒气涌入鼻端。
  折枝轻愣了一愣,抬眼去看他:“哥哥饮酒了?”
  她似乎,还从未见过谢钰醉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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