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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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廷之脚步顿时一停。
  他是知道陆锦惜今日入宫, 应该是要帮他说那件科举之事的,所以今日才会来请安。只是见了她仪容端庄,半个字也不提此事,他也一直没问。
  没想到, 临到要走了, 才将他叫住。
  情绪没有十分外显, 他转过了身来, 也没看她, 只低眉敛目地站住,唤了一声:“母亲。”
  人都已经走干净了。
  这屋里,就剩下几个跟前儿伺候的丫鬟, 陆锦惜没叫她们退下。先前一直没得空, 也不好打量他。
  直到这时候, 才仔细看了看。
  身量很高的少年郎, 穿着一身蓝袍,看上去那一股病气其实已经好了不少, 但始终隐隐地,没有散去。
  腿虽有些微瘸, 可在她目光之下, 偏站得笔直。
  人的眉目虽然低垂着, 但她本就坐着,依旧能看到一点。微冷的眉宇之间, 藏着一股锋芒。
  一个本就不凡, 也不愿甘于平凡的人。
  他自己没坐。
  陆锦惜也不喊他坐。
  两手向身前一搭, 莫名觉得这庶子有几分意思,想吓吓他,可又懒得做出那种事情没成的低沉来。
  于是,她只似笑非笑道:“你那件事,我今日进宫,请人问过了。皇上得知是将军府这边要请命开特例,还在大典过后单独召见了我,询问此事。”
  薛廷之垂放在身侧的手指,顿时有些僵硬。
  看得出,他的心应该悬了上来。
  陆锦惜老惦记着自己今天给皇帝磕的那些头,平白觉得自己亏了,说着说着,竟没谈正事,反而岔开一笔问他:“你知道,我今天给皇上磕了几个头吗?”
  这话语,简直出乎了薛廷之的意料。
  既没有提到半个与科举开特例有关的字,又甚而透出一种让他极为不舒服、极为不喜欢的意味。
  那种预感,是隐隐的。
  他寡言少语,但性情并不谦卑,骨子里便有一股傲气,只是鲜少表露。
  那一天向陆锦惜低头下跪,几乎已是极限。
  她偏在此刻提及这词,分明不像是安了什么好心。
  所以薛廷之有片刻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廷之不知。”
  “你不喜欢给人磕头,我也一样。”
  这是陆锦惜少见的坦白话,她垂了眸,用那透明的指甲,轻轻勾着今日这一身华服上那孔雀绣纹的线条,声音轻轻地。
  “当初你求我,只让你给我磕了一个头;可我为了你去求皇帝,议和大典跪过了三回也就罢,单独见皇上又跪了两回……”
  数清楚了,其实是六次。
  后来宫门口方少行闹事的时候皇帝也来了,她自然跟着众人一道跪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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