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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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宝因被惊了下,睁开眼,借着床幔外微弱的烛光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看去, 见他好似也在瞧自己, :“我是不是把郎君给吵醒了?”
  “你连半点声都未出,要怎么来吵醒我?”林业绥轻笑出声, 又宽声道,“把手给我。”
  谢宝因有些不知所以, 顿了片刻, 缓过心神来后, 听话的将右手伸过去, 没多会儿, 被宽厚的手掌所裹,掌心有手指在按压着,时重时轻。
  重的那下,只觉身子渐渐轻便不少。
  她也领悟过来,这是经络学中的技法:“郎君怎么会按穴?”
  林业绥半阖眼皮,极为轻松的说道:“在隋郡时,与医吏学来的。”
  那时,十四岁的他随王桓驻军在外,献计打赢了场大战,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故而被三十万起义叛军的死魂搅得彻夜难眠,王廉公怕他就这么干熬着死了,特地去请来医吏。
  长达一年,症候才减轻。
  轻重适宜以及穴位按压下,谢宝因脑中那团蒙混渐次稀散,困意袭来之际,用鼻音轻轻嗯了声,以作对他的回应。
  林业绥担心她只是浅眠,又继续按压半刻,确认女子熟睡后,便也睡了。
  待谢宝因再醒来时,已是食时。
  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便知道家中的仆妇都在各尽本分了。
  她坐起身来,欲要下榻,才发现林业绥早已不在。
  玉藻立在外面廊下,听见屋内的动响,连忙询问:“女君,现在可要端水进去?”
  她昨夜回来太迟,还未浴身。
  谢宝因拢上木屐,走去靠南壁的竹席坐下,应声让人进来。
  几个提水的侍女在湢室来回两趟后,女子由屋舍所开的门进入其内沐浴,出来时,春娘已经候在外面。
  春娘一如往常的缄默不言,只说些必要的话,先是主动揽过为谢宝因擦发,湿发微干后,又利落的为女子梳头,甚至不用谁来吩咐,她便知晓今日该挽怎样的发髻,配何步摇。
  挽好高髻后,春娘屈身行礼,而后径直转身出去。
  谢宝因早习惯了她的性子,觉得如此,她们各自还能自在些。
  “女君,车驾都已经备好。”童官从外邸入内邸,又寻到西边的屋舍,不敢进里面,只站在外边向内室的人传话,“家主带着四郎与五郎去家庙祭祖了,说是不回这里来,行完祭礼后,在外边等女君。”
  谢宝因从铜镜前离开,顺手给耳垂戴上对长坠子:“带去给夫人的东西可都置办好了?”
  童官也顺溜答道:“女君尽可放心,昨日就已经全部置办好,家主日出时分就吩咐家中奴仆搬上车驾。”
  他被遣出去后,玉藻找来上俭下丰的杂裾垂髾服侍奉女子穿上,这类衣身合体,袖口肥大,围裳有长飘带,走路犹如神女腾云飞舞般,常与高髻华饰所搭,世家贵女在重要时候均会穿戴。
  穿上翘头履,谢宝因抬脚往屋舍外面走去,踩着地上极薄的一层雪去往东堂,对李老媪几人吩咐了些今日家中该办的事,才去西门。
  扫雪的仆妇瞧着人离开,面上都作笑,前几日女君就已吩咐下来,赏雪是雅致,不必全扫,扫出供人行走的道即可。
  雅致不知,她们倒是轻松不少。
  外邸西门已停有三驾车,均用的是马匹,前两辆为两驾车,分别是林业绥、谢宝因二人以及将要去接的六娘子的。
  末尾那辆一匹马的车驾则是随行侍女奴仆的。
  谢宝因在玉藻的搀扶下,踩着车凳上了为首的车驾,到家庙祭完祖而来的林业绥也随之上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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