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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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等!”瓣儿跑到轿子边,隔着帘子道,“嫂嫂,你和琥儿先走,我说两句话就来。”
  “好的,不要乱走,要去哪里,让墨儿陪着你。”轿子里声音十分温婉。
  “放心,说完话,我就马上回去。”
  瓣儿回身拉住池了了的手,两人一起走到东水门城墙脚边。
  “什么事?说吧。”
  “一个月前,陈州门外,范楼的无头尸案,你听说了吗?”
  “嗯。”
  “我求你的就是这件事。”
  “这件事我能做什么呢?”
  “凶手曹喜被放出来了。你能帮我求求你哥哥,为董谦申冤,讨回公道吗?”
  “这个案子和你有关?”
  “那天我也在范楼,和他们在一起。”
  “那个唱曲的原来是你?”
  “你愿意帮我吗?”
  瓣儿低眼略想了想:“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明早你来我家,我再告诉你。”
  “谢谢你,瓣儿姑娘。”
  “‘瓣儿’就成,‘姑娘’免掉。”
  瓣儿微微一笑,转身轻快走远,却不是出城追轿子,而是朝城里去,花朵逐春水一般,隐没于熙攘人群中。
  池了了望着瓣儿拐到香染街,再看不见,便出了东水门,慢慢走着,心里一直念着董谦的事。
  刚走过护龙桥,正要往北转回家去,忽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我儿子有七尺高,身材有些魁梧,皮肤微有些黑,穿着件白布襕衫,这是他的像……”
  一听声音,池了了就知道是董谦的父亲董修章。董修章已经年过七十,在太子中宫府任小学教授。他半弓着背,须发眉毛花白,目光发昏,脸上布满深纹。才一个月,原本微胖的身材已变得瘦弱。虽然认了尸,也许是伤痛过极,后来他却不信自己儿子死了,这一阵,常见他在街头,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他儿子。
  这时,他正在曾胖川饭店边询问一个老妇,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颤着手递给那老妇看。池了了瞧着难过,便走过去,小心问候:“董伯伯。”
  董修章扭头看到她,脸色忽变,浑浊的老眼顿时射出精光,凹瘪的嘴抖了一阵,猛然举起手中的黄杨木拐杖,朝池了了挥打过来。池了了毫无防备,被他重重打中肩膀,手里拎的布兜顿时撒手,掉落在地。董修章使力过猛,自己也险些摔倒,他却不停手,刚站稳了脚,旋即大声骂着,继续挥杖打过来:“死娼妇、贼娼妇!就是你害死我儿!”
  周围人顿时望了过来,池了了羞红了脸,却又不忍辩解,只得小心避了几步。
  那老妇带着个小孙子,那小孩儿正在董修章腿边玩,被董修章撞了一下,跌在地上,哭了起来。老妇忙去抱起孙儿,朝董修章嚷起来:“老柴棍,昏了头了?你打人,踢我孙儿做什么?”
  董修章被骂得愣住,横握着杖子,喘着粗气顿在原地。旁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赶了过来,池了了也见过,是董修章的老仆人吴泗,吴泗搀住董修章:“老相公,莫跟这起人计较,回家去吧。”他小心劝着董修章,扶着走开。董修章边走边回头瞪池了了,仍骂声不绝。
  池了了望着董修章,满心难过,倒想让他多打几杖,多消一些他心头的悲愤。老人家恐怕还不知道凶手曹喜已被放了出来。等董修章走远,她才俯身抓起布兜,兜里的食盒摔开了,汤水洒了一半,她扣好食盒,并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朝北向烂柯寺那边走去。
  她住在烂柯寺后边,和义父、义兄三人合赁的一小院屋宅。
  她的义父鼓儿封手虽有些残疾,但敲得一手好鼓;义兄萧逸水懂音律,又会填词,专给京城妓女们谱新曲、填新词。两人都是池了了来京城后相识的,这几年,他们三个住在一处,已经情同父子兄妹。
  经过烂柯寺,寺里的小和尚弈心站在门边张望,见到池了了,弈心双手合十,向她行礼道:“女施主一片慈悲,善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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