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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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行是从清明那天开始断的货,黄河鱼商却说清明前一天于富还去收过鱼,清明该运到了汴京才是。冯赛当时听了就有些纳闷,现在想来,清明前一天收到鱼后,和朱广扔猪一样,于富也将鱼全都丢到了汴河里,牛小五的爹才碰巧捕到那么多鱼。
  其实谭力也一样,考城那三万秤炭也白白丢在那里。他们三人为何要这么做?几百万、几千万白白扔掉,这绝不是通常商人的作为。看来他们似乎是急着赶清明早上这个时日。
  清明这天什么事这么要紧?
  邱迁昨天躺了一整天,今天浑身仍在痛,还是下不成床。他见生病的娘反倒来照看自己,他爹也拄着拐杖不时进来看两眼,心里又恨又愧又忧烦。
  前晚他在那条僻静小巷被三个人殴打,三人走后,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好连声求救。幸而旁边那户人听到,端着灯出来,见他伤成这样,便去街上车马行替他叫来一辆车,送他回到家。他爹娘正在担心,看到他回来这副模样,吓得慌手慌脚,一连声地问。他只能撒谎说路上遇到泼皮拦路抢钱,将买矾的十贯钱抢走了。他爹娘只焦心他的身子,丝毫没介意那些钱。
  谁知道昨天阿山提着个布袋进来,等他爹娘出去后,偷偷将那袋子交给他,说是冯赛送来补楚三官的那二十贯钱,还多给了十贯让他使用。他赶忙推拒,阿山却说自己做不得主,匆匆就走了。邱迁只能先收着。
  那三个人为何要威胁他莫再继续找寻冯宝?他们怎么知道我在寻冯宝?难道是冯宝找来的人?
  邱迁想不明白,不过他平日看着温和好说话,性子里却有一股牛劲道,越不许做的事,只要自己想做,就偏要去做。何况这件事还关系到姐姐和两个甥女的性命。他已经定下心意,等明天能走动时,便继续去寻。
  他心里还挂着另一件事——顾盼儿。
  顾盼儿让他昨天上午去芳酩院,他却只能躺在这里,才认得便这样……
  他正在沮丧,听见外面工匠大声嚷:“一粒矾都没了,开不得工了!”
  他爹答道:“我去买。”
  他忙喊道:“爹,就先休一天工,我问过了,各家都还没到货,明天等我好些了,就去找。”
  卢馒头又早早起来蒸好馒头,而后出门继续寻找。
  昨天他找遍了南城大小车马行,都没见着那种式样的厢车。今天他开始去北城找。虽然找得辛苦,但这样累着,心里会好过许多。
  他想:就算找到死,我也得找见那辆车。
  冯赛去请了炭行行首祝德实一起到汴河边,接收了那一万秤炭。
  这些炭本该归吴蒙,不过吴蒙眼下还在狱里,先由祝德实运到自己库院里,连冯赛垫付的税钱、船费,都只能等官府审结之后一并发落。
  “祝伯,考城的牙人龚三这一两天会带着汴河的炭商来见您,炭行的事算是大致理清了。这一向冯赛若有什么过犯之处,还请祝伯大德包涵。”冯赛深深一揖。
  “冯二哥言重了。倒是炭行该给冯二哥赔罪。”祝德实虽谦让着,神色却仍有些不自在。
  “祝伯,我家小舅子能否让我接回去?”
  “当然。”
  冯赛随着祝德实一起到了他宅子,祝德实让仆役把柳二郎扶了出来。柳二郎脸上瘀青未退,腿脚也还伤着,只能勉强走路。见到冯赛,柳二郎目光一颤,仍有些怨,又似乎有些愧,随即低下眼,冷着脸不说话。
  冯赛见他腿脚不便,要去雇辆车,祝德实却吩咐仆人将自家的马车赶了出来,将柳二郎扶上了车。冯赛道谢告别,骑马跟着。
  “姐夫,姐姐们找见了吗?”柳二郎隔着车壁问道,声调冷冷的。
  “没有,仍在找。”
  “谭力呢?”
  “也没有。”
  柳二郎不再出声,冯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路默默回到家中。祝家的仆人把柳二郎扶下了车,驱车回去了。冯赛正要唤阿山出来,却听见身后有人唤道:“你是冯赛?”
  转身一看,是个身穿绿锦公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四个衙吏,都没见过,冯赛十分纳闷,惶然应道:“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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