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词 第10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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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看清他哭得湿漉漉的那双眼睛。
  还有那棵山枇杷树。
  她想起来上面刻着她母亲的名字,程芷柳。
  一个雪天,她爬上山枇杷树,哭着不肯嫁给父亲好友的儿子,后来她摔下去,砸在那个小孩的身上。
  那天,她生病了,发热症。
  他一个人在雪地里待了很久,又跑到她的房中,用冰冷的手贴上她滚烫的额头。
  如此反覆很多次。
  她以为那是作弄,所以很烦他。
  可是第二天她退热了,他却没有出现。
  她有点不情不愿地问了声父亲。
  “你还问呢?你昨日胡闹,秋融那个孩子昨日在外头玩雪,都以为他贪玩,谁也劝不住,哪知道他是为了给你退热,手都冻伤了。”
  父亲扶额,有点头疼地说:“你要是好了,就赶紧跟我去陆府看看他去。”
  她虽然不喜欢爱哭鬼,可是心中觉得自己毕竟误会了他,多少还有点愧疚,第二天喝了汤药,就跟父亲过去了。
  他好像病得比她严重多了,嗓子都咳哑了,见她来了,只是弯起眼睛对她笑了一下,并不说话。
  “谁让你给我退热的?”
  她有点别别扭扭地挪到床前去,嘟囔着:“我多喝几碗药,也就好了。”
  但是,她还真的很讨厌苦苦的汤药。
  小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清润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抬起手在床沿轻轻一拍,像是请她坐下。
  她一点没不好意思,一屁股坐下去,隔了会儿,她有点不自然地道:“我爹说你手冻伤了,伤哪了?”
  他抬起来一只冻得肿肿的手。
  她看了一眼,发现他手腕内侧一道红痕,还有些肿,因为是冻伤的,他这只手一直不肯放进被子里暖着,那样只会痒得厉害。
  她歪着脑袋看了那道红痕片刻,说:“好像月亮啊。”
  一道绯红的弯月。
  尘封的记忆如同被这一场绵延炽盛的大火熔断了枷锁,汹涌而来,不断充盈在她的脑海,刺痛她的头皮。
  那些作为周盈时的,又或是作为细柳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割裂着她的记忆,她记起父亲被斩首的那日,侯之敬原本是救走她的人。
  但后来,也是这个人将她推到南州的绛阳湖中,要溺死她。
  从那以后,她成为了细柳。
  有一位山主,还有一位……师父。
  “师父说,”
  无数记忆纠缠着细柳这颗坏掉的脑子,剧烈的疼痛几乎牵连着她五官都在抽痛,细柳不知不觉,满眼睑的血红都被泪意冲淡:“我……有一个姨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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