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 第5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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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大人还有何吩咐?”周举人转身,有些疑惑地问。
  “船钱我还出得起,这倒不用周举人费心,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许清元也起身走到他面前,将脸露在月明之下,“现如今你看我的面相,除登科及第之外,还能看出什么?”
  周举人闻言,眼神立刻有些躲闪,下意识地向下看去,两人之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许府门房小厮正在打着哈欠闲磕牙,等待换班的人到来。一人看见脱雪从外面回来,立刻抖起精神迎上前去,满脸堆笑道:“姐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瞧这天黑路滑,可别摔着,我给您换一盏亮堂的灯笼来。”
  那小厮说着从门房中提出一盏绘着花鸟图案的纱灯,将脱雪手中已经快要燃尽的巡夜灯替换下来。
  “去给大小姐拿封信,你们守门辛苦,这是前些日子姑娘给我的小玩意儿,拿着玩吧。”脱雪在他手中放下一个荷包,提着新灯笼匆匆往内院走去。
  另一个嘴笨的小厮上来就要扒开荷包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方才机灵的那个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双眼目送着脱雪的身影消失不见,才低下头打开一看究竟。
  “哎哟,”小厮举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对着灯笼看了又看,“这好像是冰翠!”
  脱雪拿着信回到院中,发现许清元已经归家,但却罕见地坐在书桌后面思考着什么,没有再翻那些典籍。
  她将信递交过去,道:“小姐,这信我刚从驿站取回来,是临安郡主寄过来的。”
  听见脱雪的话,许清元才回过神,她接过信件,打开迅速浏览一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马上摊开律书,比照信上的内容记录着什么。
  因为江氏那天被邓御史耽误没去酒楼上工,故被酒楼辞退,她将空闲时间全部花费在勘校上。经过三人整整一月的忙碌,终于赶在时限之前将澧朝律法订正完毕。
  等待董学士查验的这一天,许清元将所有典籍文书和自己整理的内容规整放好,闲闲坐等。其他翰林到来后,对于她这么一副悠闲的模样感到十分惊奇。
  “莫非许大人已经整理完了?”安郸捋着胡子惊讶地问。
  “将将完成。”她对每一个过来询问的人都如此回复。
  一直等到辰时一刻,董学士来到编检厅,一看就是迫不及待想查看许清元的勘校结果,否则他才不会来这么早呢。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许清元恭恭敬敬地将整理好的勘校内容提交至董学士手中。对方先看了一眼许清元, 见她表情平静,不见慌张的模样, 微微一皱眉头, 而后才一脸严肃地翻开书页。
  前面的内容非常规范标准,字迹工整、注疏明晰、有理有据,董学士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直到他翻页看见一处注解之时,才重重拍桌道:“你好歹是个状元,澧朝其他律法不清楚尚算情有可原, 怎么连这一条都会出错?这可是袁庆写在四书五经注疏中的,你竟连这个也不知道?”
  书案上摊开的典籍那一页正中写着:盗人牛, 论以磔刑。
  在久远的澧朝,耕牛是一项十分重要的财产, 甚至超过人的性命。导致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 杀人要偿命,但多对凶手施以枭首之刑, 也就是砍头,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偷盗别人的牛只,违法者却要受磔刑,类似于凌迟处死的刑罚。
  董学士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澧朝律法向来以严苛著称,虽然很多条目已经失传或者正误难辨, 但他指出来的这一条经过儒学大家袁庆勘校,几乎是澧朝律法的代表, 绝大多数学子在简要了解各朝代律法之时都会学到该内容。
  也就是说, 本条乃是澧律中最没有争议的一条才对, 可是许清元却在旁边明明白白地标注有勘误:盗人牛,赀繇三旬;盗人牛杀之,论以磔刑。
  众翰林官彼此对望一眼,谁都没有出声,各自摆好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坐在下面的安郸心道不该,连他都清楚这条律法,许清元作为以律法见长的同年状元,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董学士的责问不是上司对下属那种负责、纠正的语气,而是含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像是好容易抓住她的小辫子,终于有的说头一般。
  如果他的态度和缓些,真心教导她,许清元说不定还会给他留几分面子,既然他是冲着她发难而来,她也不必瞻前顾后地替他着想。
  “学士大人所言有理,起初,下官也是这般认为的,此条律法已经袁庆勘校,流传甚广,众学士笃信不疑,应当不会出现什么错漏才对。因此下官本想与大人一般,照着自己的印象和记忆放过去,但下官午夜入眠之时,总是觉得不安心,作为勘校书籍的编修,怎么能在没有考据的情况下随意认定书籍语句的正误呢?”许清元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她隐晦地瞥向董学士一眼,见对方面色不善,更加做出十二分的恭敬姿态,上前几步从书摞最下方抽出一本书,拿出里面夹着的信函,双手奉上,“澧朝都城西荫正是现如今的西口府,那里的县志、府志中还留存着一些关于澧朝的典籍故事,为求证此条真伪,下官特意去信西口知府张谷宁,这是张大人的回信。”
  张谷宁便是临安郡主的名讳,董大人自然知晓,听到此名后,果然态度大为转换,他有些迟疑地伸手准备接过信函,接信的时候看了一眼许清元,希望对方见好就收,然而许清元却毫无妥协的意思,甚至将信往前又递了递。
  即便知道里面的内容很可能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但当着众下属的面,总不能露怯。董学士只得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浏览信件。果不其然,临安郡主在信中摘抄了府志中的几篇记录,明显与袁庆勘校的结论对应不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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