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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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是在伦敦时,关越躺在沙发上,天和拿着便携摄像机过来,朝他怀里躺,侧过脸,在镜头前不停亲他。关越被吻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把摄像机从天和手里接过来,放在茶几上,抱着天和,翻了个身,把他压在沙发上。
  关越把手机放到一旁,朝着房里的空气做了个“请”的动作。
  普罗:“唔,我想说,也许随着andy的丧心病狂的报复行为,接下来,我会主动将自己格式化。”
  关越严肃地说:“我很遗憾。”
  普罗:“到时候天和也许会很难过,不过我相信你会陪伴着他。”
  关越:“然后?”
  普罗:“所以,这就相当于我死了。”
  关越礼貌道:“也许。”
  普罗:“好的。”
  关越:“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花圈?”
  普罗:“起初,我只想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里,是否还能看见你们重新在一起。现在看来,这是大概率的,所以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确认的了。”
  关越:“唔。”
  关越熄灯,一室黑暗,普罗在黑暗里说:“我很好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希望与他重归于好?”
  关越在黑暗里答道:“我以为有人自称‘对我的了解是惊人的’,想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普罗:“好吧,我承认,比起从前的你来说,现在的你已经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了。”
  关越闭上双眼,不再回答普罗。
  “一把刀的刀锋,很难越过。所以智者说,得救之道是困难的。”
  “出自毛姆《刀锋》,后会有期。”
  “求婚的事别忘了!”
  “记得!一定给你个惊喜!”
  办公室外,天和的声音渐远,关越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终于红了眼眶,短短的一年里,他从未敢细想整个经过,仿佛总在催眠着自己——这一切从未发生。在某个地方,那个人始终等待着他,所谓“分手”不过是一场时间更长更久远的异地。
  久远得就在他甚至以为自己已完全忘了自己是谁时,就在当下,所有的情绪,就这么天崩地裂地涌了出来。
  暴雨倾盆,哗啦啦地打在这座纸醉金迷城市的玻璃房顶上,犹如齐天奏响《费加罗婚礼》的乐曲,所有喧嚣逐渐远离。
  关越撑起一把黑色雨伞,仿佛一步便离开了曼哈顿,回到伦敦的街头,四周五颜六色的霓虹,在这世界的乐曲里闪烁。车灯旋转,温柔聚合,再分开,他在廊前抬头看雨,终于等到了天和从暴雨中走了出来,走过长街。
  关越低头看表,匆匆追了上去。
  雨水又如幕布般神奇地被拉开,于乐声里,唰地扯向天际,现出灿烂银河,他们倚在楼顶露台前,手持葡萄酒,望向这华灯初上的夜景。
  “家里要求我,在明年春天前结婚。”关越沉声说。
  天和:“哦?有什么能帮你的?”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关越从兜里取出戒指,手指拈着,呈到天和面前。
  露台大门洞开,形形色色,男男女女涌了出来,关越还未来得及将戒指戴在天和手上,他们便被这喧哗的人群所冲散——曼哈顿、伦敦、上海、香港,修身贴服的西服革履,闪闪发光的钻表,叩地有声的高跟鞋与暗色调的唇红,千篇一律的面孔,千篇一律的表情,来来去去,让他们尚未牵在一起的手随之分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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