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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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腕上戴一块薄款金表,手背白皙指节修长,搭在方向盘上,握紧了又松开,几个反复,终于说:“抱歉。”
  他说抱歉。
  她转回头。
  其实该说抱歉的是她。
  很小的时候,美微总是哥哥哥哥的叫,一天到晚魔音绕梁,跟在他身后做个小尾巴,他去哪,她也去哪,搅乱他和朋友聚会,打断他第一次约会,占满他所有的私人时间。
  因为父母要忙工作,哥哥要代替父母职责照顾妹妹。
  父母特意铸造一根金属教鞭,有弹性,可伸缩拉长,打在身上响亮疼痛,极具威慑力。只要妹妹有一点头痛脑热或调皮娇气,那教鞭就会落到哥哥身上,留下更为严重的青紫鞭痕。
  而她也没有多好,哥哥受罚时,她得在旁边看,以提醒她不要再犯。过后再关禁闭,有饭吃,有水喝,只是没有光,也没人和她说话而已,一如刚去国外的那几年。
  她与哥哥,互为痛苦的根源。
  哥哥怎么会喜欢她,他只会对她深恶痛绝,嫌弃地斥责她为“拖油瓶。”
  那时她还不懂,什么叫做拖油瓶。
  等终于懂得时,她已经离开家。
  美微忽然打起寒颤,展开双臂抱紧自己。
  南方气候湿冷,小雪将将落地就融化掉,车速不快,惊动周围候鸟拍起翅膀,乌压压一片往天上扑腾,像她惶恐不安的心。
  轿车绕着鹿湖左转右转,不是回家的路。
  她问:“去哪?”
  “鹿湖饭店。”
  “为什么不回家?”她的心情并不如看上去那样平静,在外几年,父母也不大联络她。
  他们不管她的生活和学业,毕业典礼也不曾出席,他们收紧了关怀和爱,但又为她留一丝活路,默许哥哥给钱她。
  美微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独行于漆黑的旷野。
  被放逐了那样久,为了钱跑回来,不知道父母要怎样对待她。
  而她又该怎样面对父母?
  她不知道。
  郁诚频频看向后视镜,将她的神情都收入眼中,说:“为你接风洗尘。”似乎一句话就能舒缓她的紧张,她眉头渐渐松开。
  他心境不由柔软,勾起食指轻轻蹭了下她的耳垂,软软的,泛着红,还有些烫,像一簇小火苗,循着指尖烧进他心里,侧过头见她脸颊酡红,低声问:“怎么这么烫,感冒了?”
  她浑身一抖,闭上眼又是飞机上那个梦,还有梦里那暧昧气味。
  什么都容易忘,最想忘的却忘不掉。
  美微恼恨地拉住毯子捂住脸,无意中发现那石兰花气味是从毛毯上散发出来的。
  她扯下毯子抖开,中间部分尽是白色斑点,竟然现在才发现,一阵恶心往上涌,捂嘴要吐。
  难怪那女人下飞机跑得飞快,钱也不收,难道就为了恶心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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