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狗咬狗的美景(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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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晏皇后轻声一叹,起身跪在建文帝脚边:“火药和蛟珠,臣妾闻所未闻,派人刺杀宁王的恶名,臣妾也不敢担,请皇上明鉴,还臣妾清白。”
  太子赫然出列,义正言辞:“母后,父皇昏厥的这阵子,奏折全由东厂批红,几大世家的家主也纷纷向你们靠拢,二皇弟更是日日和那些勋贵子弟推杯换盏好不快活。这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就再也放不开了,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二皇弟为了一己私欲罔顾父皇的身体,实在是大逆不道。”
  晏皇后的眸底有冷光浮动,淡声道:“太子请慎言,东厂批阅奏折是皇上恩准的,此行来回雁山避暑也本就是为了玩乐,酒宴聚会是再正常不过的,如何到了你嘴里就成结党营私了?蛟珠这东西到底是子虚乌有还是应时而生,谁知道呢?”
  “母后说错了,父皇病倒前,世家之间的来往无可厚非,父皇病倒后,二皇兄身为人子,居然夜夜笙歌乐不思蜀,这就说不过去了吧?”太子不慌不忙地反驳:“母后跟父皇素来伉俪情深,父皇这些年对母后也是犹如掌珠,怎么父皇这一病,母后非但不训斥二皇兄行止失当,还存心偏袒?当着父皇的面如此,岂非是在寒父皇的心?”
  晏凌真是想为太子这番连消带打的话拍案叫绝。
  晏皇后二十多年都在建文帝的后宫盛宠不衰,建文帝对她是百依百顺,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建文帝是一国之君,他把晏皇后捧在掌心时有多宠爱,当他对晏皇后生出嫌隙时,那份宠爱便成了加剧他疑虑的毒药,尤其此时的建文帝人到暮年,对于权力的掌控欲比起年轻时只增不减,他的讳忌也会越来越多。
  太子字字句句都在抨击晏皇后母子辜负了建文帝数载的信任偏宠,且有理有据,处处都站在建文帝的立场说话,根本令晏皇后母子无可辩驳。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太子义愤填胸的驳斥,建文帝非常受用,沉凝的脸色稍霁。
  晏皇后的余光捕捉到建文帝的表情变化,心中凛然,许多年都不曾有过的危机感在这一刻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使她向来淡定冷漠的脸孔裂开一丝罅隙。
  “皇上,太子教训的对,是臣妾教子无方。”晏皇后当机立断,眼梢凌厉地睨向睿王:“孽障,还不来给你父皇请罪?”
  睿王一震,因为晏皇后此刻的形容让他想起了当日她舍弃晋王的情景,心头一颤,睿王不再多做辩驳,敛眸,温驯地跪倒,以头触地:“儿臣近日行事无忌,请父皇网开一面。”
  建文帝淡漠地转开眸子,他没发话,睿王就只能一直这么跪着。
  太子哂然,恭敬地对晏皇后略略鞠身:“母后适才说儿臣在教训您,儿臣可担不起这样不孝的大罪,您是一国之母,是儿臣的母后,儿臣哪里敢‘教训’您?儿臣不过是看不惯二皇弟放浪形骸的行止,这才多嘴了几句,俗话说,长兄如父,儿臣也是希望能尽绵薄之力替父皇分忧。若有言词不当之处,请母后不要放在心上,千万别跟儿臣计较。”
  晏皇后唇边的笑意一滞,精致的脸孔弧形僵冷,她本来是想把不孝的罪名扣在太子头上,没成想,太子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击,浑然不像曾经恁般懦弱好欺。
  这一刻,看着周遭那一张张鲜活年轻的脸颊,晏皇后倏然萌生了岁月不饶人的念头。
  “太子言重了,你是睿王的皇兄,你管教他,的确天经地义。”晏皇后收起眼底的复杂之色,膝行两步,臻首微仰望着建文帝:“皇上,派去杀宁王的刺客,臣妾并不知情。”
  建文帝垂眸而视,等待他的,是晏皇后噙满依恋信赖的双眸,这样仿若全身心托付的眼神,他在晏皇后身上看了几十年,并且百看不腻,然则,此一时彼一时。
  皇位和晏皇后,都是建文帝的逆鳞。
  可一旦两者起了冲突,建文帝的逆鳞便是皇位。
  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龙椅跟权力。
  这个抉择,在二十一年前,他就已经做过了。
  之前是晋商惊世骇俗的遗言,现在是晏皇后母子党同伐异,他允许这母子二人有野心,也愿意在一些事情上护短,可他自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被别人蒙蔽耳目,那是两码事。
  建文帝的心中对晏皇后终究是起了疙瘩,再看向晏皇后的神情便没了往日的珍惜呵护,也没叫晏皇后起身,只是疲惫道:“刺客正在受审,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很快就会知晓。”
  晏皇后再次愣住,既是为建文帝的态度,也是为仍活着的刺客。
  比起刺客刺杀萧凤卿,之余建文帝,他更不能忍受的是那颗劳什子蛟珠被夺。
  一旦刺客供认不讳,就等于坐实了她企图夺取蛟珠的目的。
  晏皇后的眸色变幻不定,在心里飞快思索着对策。
  她为了消除建文帝的猜度,特意没让朱桓跟着,眼下就寻思着朱桓有没有收到消息。
  “幸得父皇的龙威庇佑。”萧凤卿勾起唇角:“儿臣不但死里逃生,而且还捡了一个活口。”
  太子宽慰萧凤卿:“父皇的人刑讯也有一套,虽然比不上东厂,可从刺客嘴里撬出几个字,也是不成问题的,七皇弟莫要担心,只要查清真相,父皇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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