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洗得很干净,没有脂粉头油的气味,只有一种淡淡的体香。女子的体香。
  女人,到底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又是什么滋味?
  昔年,他和月牙儿订了亲。两家的父亲是八拜之交,爹救过岳父的命,岳母又救过娘和大哥的命,是真正过命的交情。
  军户家的男孩长在军堡里,乡下俚俗,懂事早。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便开始躁动。
  只娘管他管得很严格,不许他去逛城里的青楼馆子,也不许摸乡下的半掩门子。
  “你温家婶婶把闺女交给我,是信我,我不能辜负了她。”她说。
  偏月牙儿小他五岁,且有得等。身体强健的少年郎,那些躁动的夜晚真是难以入眠。
  哥哥们常看他笑话。有一回,他们偷偷带他去吃了回花酒。其实什么也没做,就去长长见识而已,连爹知道了都没说什么,觉得男孩子家正常。
  但娘还是痛打了他一顿。
  她发怒:“你是想让我在你婶子跟前没脸吗!以后月牙儿过门了,你再敢去这种烟花勾栏,我打死你!”
  他没办法,只能跪下认错,发誓再也不去了,发誓以后会对温家的月牙儿好。
  娘打累了,扔了洗衣棒槌,坐在地上喘气。
  “连毅,你是全家最聪明的。咱们家的心眼子,全长你一个人身上了。”她说,“我管你最严,就怕你仗着聪明,走歪道。做人,得正大光明,得对得起天地良心。”
  可惜娘没有负了岳母,命运却负了她。
  而霍决,直到被行了宫刑的时候,都不知道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哪怕是,让他留一宿青楼,睡一晚娼妇,让他能知道了女人是什么滋味再净身,霍决可能也没这么恨。
  那样的话,就算后面失去了,至少曾经做过一回完整完全的男人。
  可惜没有。
  他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就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每想起来,天长日久,夜深人静的时候,怨恨便在黑夜里滋长。
  只这恨,断不能落在自己的亲娘身上,那要往哪里落呢?
  霍决抬起手,指背轻轻地蹭了蹭谢小姐的脸颊,感受那不同于男人的柔嫩触感。
  净了身并不是就完全没有欲望了。若真彻底没了,宫中內侍,作什么还要找宫女对食。
  欲望依然是有的,只不像从前,有明确清晰的出口。如今身体里的欲望常左冲右撞,像一头困兽,疲惫咆哮,却找不到出路。
  不知何时,那些怨恨和欲望就纠缠在了一起,化作了黑色的野兽藏在身体的深处。
  白日里隐藏着,深夜里咆哮着。
  霍决问:“叫什么名字。”
  谢小姐有自己的名字,但那名字已经没有了意义。她在豢养的小院里,被给予了新的名字。
  她声音微颤:“莺、莺莺……”
  就像“永平”、“念安”、“康顺”,一样。
  霍决问:“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