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逐日长,流年不经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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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树上有个鸟窝,就爬上来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阿笙没察觉到自己的危险,轻快回道。
  叶寒在树下安静听着,眼睛却没得安静,轻扫一眼见秋实已领了几个侍卫入了合璧庭,便向一旁常嬷嬷点了点头。常嬷嬷心领神会,立即离开去安排侍卫救人。
  “鸟窝里面不就是有鸟吗,有什么好看的?”叶寒强装着镇定,随意说道,眼睛也一刻不敢放松警惕,还要分出心来关注准备就位的侍卫。
  阿笙摇头道:“娘亲,鸟窝里是有只黑黑的大鸟,可鸟下面还有几颗鸟蛋。”
  说着,阿笙就从抱着树干的双手中腾出一只手来数鸟窝里有多少颗蛋,而叶寒在树底下却看得心惊胆颤,不由站在阿笙的垂直下方,以防他掉下之时自己能接住他。
  “阿笙,你别把手伸进鸟窝里,母鸟在孵蛋,小心母鸟啄你手。”
  叶寒尽可能用平静的话语提醒着阿笙,还好阿笙听话,怕被母鸟啄手,便缩回了手重新双手抱住了树干,叶寒在树下看见这才松了口气,顺便向不远处的常嬷嬷使了下眼色,让她随时准备救人。
  突然,叶寒只听头顶上传来阿笙兴奋的喊声,“娘亲,蛋裂开了,有只小鸟出来……啊……”
  松针叶落,尖叫声起,阿笙由于一时兴奋忘记了自己身在三丈高空之上,双手放开,一脚踩滑,便瞬间跌落下来。还好侍卫已到位,腾空一跃及时将即将坠地的阿笙捞了起来,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侍卫将阿笙送至叶寒面前,可此时的叶寒早被刚才那一幕给彻底吓软在地,常嬷嬷将之半扶坐起,这才没有晕倒,只是双目惊怔,半晌才回过神来。
  “娘亲,那只大黑鸟真的把蛋孵出小鸟来了,可是好小一只,还没有我的手大……”,显然刚才那一幕没把阿笙吓着,对他来说如同寻常玩闹一场,不觉与危险擦身而过,此时正扑在叶寒怀里兴奋说着树上所见之事。
  叶寒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着阿笙,安安静静听他说着,可他说的她又一个字都未曾听进去过,她只呆呆看着眼前依旧生龙活虎的阿笙,她的孩子,平安无事,可她又多想把阿笙抱过来使劲打几下,让他一天乱爬树害她担心,可她双手却软绵无力提不起来,也许终究是慈母心肠,舍不得吧!
  青川在军营听见此事便立刻回了府,并不是担心阿笙,而是担心惊吓过度的叶寒。
  黄昏未落,垂帘早下,寝卧内,叶寒并未睡去,青川轻手推门进去,门关半掩,并未合上就直奔床上的叶寒而去,见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就跟她生完阿笙时那般,脸上的惊吓也未完全退去,即便双眼紧闭却也难见安生。
  看着虚弱躺在床上的叶寒,青川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产后血崩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那股浓得瘆人的血腥味,如阴魂鬼蜮般附着在自己身上、鼻间不散,那全都是从姐姐身上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是她的命,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没了气息,任鲜血流了他一身。
  那种手握利剑却束手无策的无力感,他本以为战事已罢就不会再次经历,可今日再看见姐姐虚弱无力躺在床上,这种无力感又卷土重来,即便他已重权在握天下无人可以掣肘,可于自己所爱之人,有心无力依旧难保她周全,第一次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青川就这么看着床上憔悴满脸的叶寒,满腹心酸却不知说何才好,本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可刚一握住就见她倏然睁开了眼,一半惊讶一半疲惫,虚弱说道:“你不是在军营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没睡?我还以为你睡着了。”青川见叶寒挣扎着双手想坐起来,便出手阻止道:“大夫说你受惊过度,虚火烧得有点旺,让你好生静躺着,别起来。”
  叶寒也不想,可她实在睡不着,“你还是让我坐会儿吧,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全是阿笙从树上掉下来的画面,实在是怕得很,睡不着。”
  他也怕!
  他不过才出门不到半天,她便成了这般模样,他都不知道该恨自己还是该恨阿笙。他就应该把她带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是不是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
  他没有答案。
  床边有药热气未散,应是大夫开的安神药,青川将叶寒扶起靠在自己胸膛上,端药喂她,“先把药喝了,喝了你就不会胡思乱想睡不着了。”
  叶寒偏头推拒,“青川,药苦,不想喝。”说完,叶寒便把头埋在青川胸膛上不肯喝。
  两人僵持,一人端药要喂药,一人逃避不喝。青川看着怀中虚弱不堪的叶寒,再硬的心也经不起她这般轻软撒娇,然后再也硬不起心逼她喝药,只好把药先放置一旁,抱着她一同躺在床上,轻抚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青川。”
  “嗯?”
  “……我还是睡不着。”叶寒睁着眼睛不曾合上,她是真被白日那一幕给吓怕了。
  “唉!”青川无奈一声低叹,抱紧怀里的小人儿说不出的心疼,“阿笙调皮,我等会自会责罚他。”
  叶寒听后求情道:“其实这事也不全是阿笙的错。小孩本就好动,阿笙又正是贪玩的年纪,爬树掏鸟也是正常。这事要怪就怪我,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好他,没告诉他爬树危险,没保护好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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