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第4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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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倏地起身,冷眼睨着她,“哼,你是没吃什么亏,那姜丽华死得也不算无辜,可难道只因为事情没什么太坏的结果,作恶的人就不必受什么惩罚?这样看来,天道不公,律法不正,人人皆有理行恶!”
  西屏心头一个振动,沉默了半晌。
  隔会她站起来,用仓促的生气掩饰心里的慌张,“你跟我说得这样正儿八经的做什么?我又不是当官的,又不是那行凶的,和我说得着么?!”
  他见她生气,又忙嬉皮笑脸来拉她。她不依,嚷着要回家去,他只管左挡一步右挡一步。她看他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又忍不住心酸。
  当下回去,已是下晌了,对过的馄饨店正预备着关门,那林掌柜忙着在凉棚底下收拾筷筒,西屏隔得老远地看着她,她仿佛察觉,也望过来。
  半晌,两个人在各自早有预料的失望中笑了笑。
  因要问问南台到底是不是他泄露了消息,西屏特地寻到那边房里去,却不见人,只有个小丫头在廊下打瞌睡。
  她走到阑干外喊醒那丫头,“三叔不在家?”
  那小丫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三爷今日午间给衙门派往宝应县去了,说是那边出了桩人命案子,要请他去检验。”
  “这么急?”
  “可不是,午晌连家也没回,是衙门里一个差役来传的话,叫我赶紧替他收拾行李。这会只怕马都出了城了。”
  “几时回来呢?”
  那丫头摇头,“不知道,少说得一个来月吧。”
  西屏静下来想,是确有其事,还是真是他泄露了消息给姜俞生,怕她知道责怪,所以借故躲出去了?又或是太太和大爷故意将他支开?
  她赶着出了院,原想去告诉时修,可转念间一想,这时候就去告诉他也没用,人都走了,何况在姜丽华的案子上,南台又做不了什么证人。
  如此一想,仍旧掉身回房去,不想园中碰见姜俞生,像是赶着出门的样子。以为他既已知道他们知情了,看见西屏多少会有些愧疚和尴尬,谁知他竟像个没事人,还特地和西屏打拱,“弟妹哪里去?”
  西屏望着他那对癞蛤蟆似的肿眼泡,拼命按捺着一阵厌恶,微微福身还礼,“我正要回房去。”
  姜俞生笑着直起腰来,看她来的方向,猜她是由南台那边过来的,便咂了咂嘴,“这家里弟妹和谁都不大愿意走动,江都一趟回来,倒和三弟走得近了些。三弟被派到宝应县去了,你知道么?午晌才刚走。”
  “刚听他屋里的丫头说了。”
  “看来弟妹真是从他屋里出来的——弟妹还是和三弟有话说,我们这些人,你都懒得理的,难怪三弟成日家替你抱不平。”姜俞生抿着一双厚嘴唇,故意笑出点可怜相,好像只是在打趣。眼珠子却在西屏面上转来转去,不觉间近前了一步,“对了,我送弟妹的那两匹料子弟妹觉得好不好?我特地给你挑的。”
  西屏忙退后一步,恰好听见有两个婆子说着话过来,她忙借故走开了。
  径至房中,回想着姜俞生方才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态度,她恨得可以咬碎牙。
  隔日去告诉时修,时修竟不知道南台到宝应县去的事,他这些日子因看不惯南台,到了衙门里也不找他。眼下想起来,才嘀咕,“怪不得这两日我在衙门没碰见过他。”
  倏地一声雷响,惊得西屏手里的茶水抖出来两滴,一看门外,天色不觉中暗了下来。
  接连雷鸣电闪,狂风大作,雨却迟迟不下,黑云底下鸦雀乱飞,晾在院中的衣裳有两件给吹在地上。西屏帮着红药去收捡,乱了一阵,回正屋里刚点上灯,就像听见有人在敲门,敲得又急又重,怕人听不见。
  这时候不知会是谁,三人都走到廊下去瞧,未几见玢儿引着个穿靛青直裰背包袱皮的男人进院,皮肤黝黑,看模样不到三十的年纪。
  西屏不认得,正疑惑,只听时修喊他:“臧班头!”
  那臧志和忙迎来打拱,爽爽利利地笑了几声,“小姚大人,我到衙门去找您,他们告诉我您住在这里,我就一路问过来了,还好走得快,没下雨!”
  话音甫落,那雨夹着雹子噼里啪啦打下来,溅进廊内。时修忙邀他进屋,因算着这时不过午后,他一路寻来,想必还未吃饭,便吩咐红药去叫陈老丈随便煮碗面,一头笑问:“是我爹叫你来的?”
  那臧志和掣下包袱皮,从里头拿出封信函呈来,“这是大人批允您复查姜家命案的公文,另外,”他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不放心您在泰兴独自办案,特调卑职来给您差遣,我才刚已在衙门里勾过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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