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云鬟 第10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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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芙见过此人,男子姓梁,正是明德轩的先生之一,前日她送墨时去学堂还与他打过照面。
  她有些不明所以,愣神片刻,谦笑道:“梁先生怎么来了?进来坐坐罢。”
  她知晓墨时的心性,早在安州时,他当着她的面说血的颜色好看时,便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后来她多次教导他的言行举止,之后的这些日子他总算未曾表露古怪行径。
  可墨时终归是他的种,无论如何约束制止,她总能觉得他很像他。
  今日梁先生一来,再加上墨时这副蔫了的神情,她似乎已隐隐猜出先生这一趟是因他而来。
  她将先生请进院中,斟了一杯热茶,先生不肯喝,和气道:“不必多礼。墨时这孩子聪慧,同龄学子中当属他最睿智机敏。只是今日许是顺手将家中的裁纸刀装进背包带来了学堂,他将此物拿出放在桌案上,吓哭了四周旁的学子。他年纪小,刀身锋利,我怕他拿着此物横生状况,也正巧顺路,便一道送他回来。”
  兰芙听罢,眸色微暗,梁先生的言外之意便是告知她做大人的日后要看顾好孩子,莫要再让他带这种锋利之物去学堂,怕伤及旁人。
  墨时瞧见阿娘面色沉肃,乖乖从布包里拿出裁纸刀递上。
  兰芙瞥了一眼,无奈接过。
  而后对先生道谢,又客套几句,留人用饭,梁先生婉言谢绝,只站了片刻便离去。
  墨时最怕的便是阿娘生气不理他,他扯了扯兰芙的袖角,圆润的眼直勾勾望着她,小脸委屈得皱成一团。
  兰芙牵他进屋。
  她昨晚还用了这把崭新的裁纸刀替他裁好了今日写字的纸张,早上起身便如何也寻不到。原还以为是自己记性愈发差,随手放到了何处,不曾想竟是被他带去了学堂。
  先生此番给足了面子,说是孩子无意带进背包,可她一猜便知,墨时是有意为之。
  她举着裁纸刀在他眼前兴师问罪般晃了几下,“你带裁纸刀去学堂做什么?”
  墨时如实相告:“我在写字,那些人非要凑到我的座上说我听不懂的话。”
  他烦死那些人了,赶都赶不走,本来想带花剪去剪了整日围着他吵嚷的女童的羊角辫,可花剪被阿娘放在高处,他拿不到,只好藏了这把裁纸刀去。
  果然往桌上一放,那些讨厌的人都被吓跑了,再也无人来烦他。
  这里的先生真是烦,从前他在安州时也带过阿娘的裁布刀去学堂,被先生发觉后只是用戒尺打他的手心,罚他写几页字,
  可这里的先生竟会直接来家中告诉阿娘,看来日后,这种东西都不能带去了。
  他为讨兰芙怜悯,神情越发沮丧委屈,兰芙终归是心软,想到她们初来益阳,衣食住行的确与当地人格格不入。
  孩子都童言无忌,口无遮拦,遇事爱凑热闹,难免会排斥墨时,墨时又是这个急倔性子,初衷也是想摆脱旁人的另眼。
  她将家中那些锋利之物,如银针、花剪、刀片都藏了起来。
  饭桌上,温声告诫墨时:“若遇事便告知先生,无论如何都不可带锋利之物去学堂,这种东西伤到旁人也会伤到自己。你若是还不听,我便真的生气了,也要取把戒尺来打你手心。”
  墨时不怕疼,怕的是她生气,嘴角沾着饭粒,点头如喝彩。
  再有三日,来益阳便有一个月了,兰芙将家中这一带三条街都走熟了,邻里说的乡音,她连猜带蒙,也渐渐能听懂一些。
  又连续服了一个月汤药,做噩梦也不再频繁,亦是很少陷入心绪低落,神思恍惚之时。虽还能想起那段时日,但也仅仅是不夹杂任何伤痛阴郁的平淡回忆。
  再有不出半月便要过年了,往日清冷的街头巷尾如今也人迹繁杂,年味浓重。
  街中的摊铺早已摆上了各类琳琅年货,她早便觉得院内甚是空荡,打算去买两个大红灯笼来挂上,再买两幅春联点缀各扇门,年夜要点的红烛与鞭炮,这些皆不能少。
  “诶,你说北边这仗今年能打完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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