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自请废后(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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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大臣们一时都很难接受,觉得皇上太薄情了,又想到皇上如今把婉贵妃宠的无法无天,这陈皇后一走,那不就是婉贵妃上台?历来朝堂大臣们都对那些迷惑皇上的女子们极不待见,临到聂青婉和殷玄这里,也是一样。
  大臣们心里堵着不满,但又不敢说,眼神频频地往李公谨身上瞟,没直接在脸上写:“你快出去阻止皇上。”
  李公谨只当自己看不见。
  他是言官不假,可他却不言皇上的这种事情,再说了,是皇后自请废后的,不是皇上废的,他出去说什么?对皇上说,皇后脑抽了,让皇上权当没听见?他自己脑抽了才会去说这种话呢。
  再者,上一回受陈亥的鼓动,去御书房进言,皇上给出的那一番话已经让李公谨深刻意识到,婉贵妃于皇上,那是不可触的逆鳞。
  李公谨眼观鼻鼻观心,站那里不动。
  华图也不动,只一双眼睛落在陈德娣身上,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又去看陈间和陈璘,发现他二人在面对陈德娣自请废后这件事上居然表现的无动于衷,华图就越发疑惑了,再联想到今日陈津没来上朝,陈建兴借维持小南街秩序为由也没来金銮殿,还有前几天陈亥摔伤辞官…如此种种,似乎都在传达着一种讯息——陈府要退离朝堂了。
  华图也曾为王,也曾玩转权谋,玩转帝王术,这么一看,三两下就全明白了,他不动声色,立定不动。
  殷玄说了那个‘准’字后,跪在大殿中间的陈德娣肩膀很小幅度地抖了抖,可没来由的重重地在内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没说谢恩的话,只眼睛抬起来,看向高位上的殷玄。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遥远了,还是她从来没真正看进过他的眼底,以至于她此刻看他,如此的朦胧和不真实。她想,这三年来,她是活在现实里呢,还是活在梦里呢?
  还没想明白,殷玄已经让随海去传唤了两个宫女进来,去摘陈德娣头上的凤冠,脱陈德娣身上的凤袍。
  陈德娣苍白着脸站起身,张开手臂,任由宫女们摘去她的富贵伽衣。
  当衣服一点一点从身上剥离的时候,当凤冠一点一点从头上拿开的时候,她眼中含泪,可神情平静,她想,她输的不是能力,而是天运,她不是上天选中的幸运儿,所以她成了被遗弃的那一个,她忍着泪,不流,身子亦站的挺直,不屈。
  这一刻的大臣们看着她,内心戚戚,纵然殷玄心冷似铁,薄情寡义,此刻看着陈德娣,也不由得轻握紧了五指,他眸色幽深,无人能渗入其中窥到一点儿他的情绪,直到陈德娣身上的凤袍和头上的凤冠剥离殆尽,他才沉声说一句:“你走吧。”
  陈德娣站在那里,周围大臣们全都沉默无声地看着她,她脸色苍白,印着满身苍白的里衣,愈发显得苍白羸弱,她薄唇颤了颤,费力地启唇道:“皇上,你能抱抱我吗?”
  这个要求在这里提出来,在她褪下了凤袍之后提出来,无疑是大不敬的。
  陈间和陈璘眉头都跟着蹙起来,大臣们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句话,全都木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殷玄神情不动,从陈德娣跪地自请废后到她的凤袍和凤冠被剥离到现在,他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忍和怜惜,那张英俊到无与伦比也薄情到无与伦比的脸上一派面无表情,他看着她,目色冷毅,一声不吭。
  这样的沉默远比他说出拒绝的话更让人难堪和痛苦,残忍和无情。
  终于在这一刻,陈德娣隐忍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忽地仰起头,告诉自己不许哭,来的从容,去的也该从容,来的风光,去的时候,也应该要风风光光的。
  纵然她不再是皇后,可她还是陈家小姐。
  纵然陈家无兵无权无官无职了,可她也不能丢了陈家人的风骨,辱没了她三哥的威名。
  陈德娣狠狠吸一口气,将眼泪拼命压下,她低下头,又往地上跪去,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皇上万安,民女告退。”
  殷玄抿紧薄唇,抬手挥了一下。
  陈德娣掸起里衣,站起身,挺了挺背,坚定地往门外迈了去。
  陈德娣离开之后,金銮殿里有好一阵子都陷在无尽沉默里,废后原本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可此刻却看上去极为简单,就那么一句‘无后为大自请废后’,就那么一句‘准’,这事儿就妥妥的被定型了。
  大臣们一时回不过神儿,只感觉眨眼之间他们的皇后就没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大概是史上最快的一次废后。
  大臣们一时呆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帝王座上的皇帝。
  殷玄表情很淡,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似乎刚刚失去了一个皇后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似的,他还抬头冲着众大臣们风平浪静地问了一嘴:“刚朝议进行到哪里了?”
  众大臣们内心戚戚焉,见皇上如此薄情,他们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是陈家人,皇后在自请废后的时候陈间和陈璘都没有说一句话,整一个木桩似的杵在那里不动,那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帮别人去打抱不平进而惹恼皇上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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