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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考生发出了天真的声音。
  不说别的,那些做桃符、门神的家里可都有雕版师傅,只要给他们几天把板子雕了,人家一夜之间就能写出几百幅春联,还是能玩出各种花样的。一个福建的考生摇摇头,看着这几个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感叹道,如果对方有意跟我们竞争的话,我们的确赢不了。
  私人订制看着高大上,但那得是在一样东西已经基本普及之后。在在它成为日用品之前,市场要的是大面积的铺开,这种时候的定制不叫定制,只是囿于效率低下而已。
  一旦有人将刻板做出来,刻印的春联必然会以极快的速度覆盖整个市场,那时候木白他们哪怕把手转出花儿来也赶不上的速度,更不必提他们还有人力消耗以及材料消耗。
  众人齐齐沉默,眼中透出的是看着金元宝离去的悲伤。就在这一刻,这些大明未来的公务员心里都被悄悄种下了一颗种子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要被薅羊毛,这个世界真的特别的残酷无情。
  见状,木白不由摇头笑道:诸位,我们本身是为了来赚生活费才写的春联,而赚生活费的目的是为了在应天撑到春闱,又不是真的要把这写春联的事业传承下去,何必为了点蝇头小利同人硬碰硬。
  大家赚的就是捞一把就走的块钱,这群人却在思考怎么和本地商户掰手腕,是不是本末倒置啦?
  众人纷纷恍然,一学生抹了把因激情和悲愤生出的冷汗,庆幸自己差点被诱人啊不是,恶臭的铜臭味迷了心眼,忘记自己最爱的墨香啦!
  人果然要时刻谨慎,否则一不当心就会被对家策反,他们要多读几遍圣人明言洗涤一下心灵。
  不过在洗涤心灵之前,大家还是要把该做的事情完成的。
  扣除成本,他们每个人所能分到的金额极为可观,如果在吃住上都节省一些再打点零工的话,坚持到春闱开考前应当是不成问题。
  这得多亏了热情的国都市民,虽然他们是要价一副春联五文钱,但在实际支付的时候大部分民众都多多少少添了些,尤其是他们的第一位客人,更是直接往小篮子里塞了好几张宝钞,搞得木白都很不好意思。
  他自觉自己的字写得不好,偏偏那对夫妻指定了让他写,甚至都不规定题材,于是木白他就写了些国泰民安合家欢之类的空话,哪知对方似乎还挺高兴。
  占了大便宜的木小白已经暗中下定决心,如果下次再遇见对方的话,说什么都得好好给人再写个对联,否则良心还真的有些疼。
  在算完每人可以分得的钱币后,木白并没有急着做分配,他敲了敲桌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然后有些迟疑地说:关于这笔钱,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要与诸君共商。
  小白师弟不必客气,有想法直说便是。几个学子均是做出了洗耳恭听状,就连帮着数完钱退到一边的掌柜也看了过来。
  木白稍稍酝酿了下,说:如果春闱不做延期的话,如今距离考试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或许此事是我杞人忧天,但我想,随着越来越多的考生涌入应天府,客栈、旅社的房费可能都会涨价。
  届时,诸位想要以现在的价格继续居住下去,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这很好理解,一旦市场变成供不应求,涨价是必然的。除了极少数没有太多社会经验的学生表示不能理解,大部分学子均是露出了严峻的神色,方才分钱时候带来的那点轻松也已经消失不见。
  来自四川考点的蹇瑢掌心向上,冲着木白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白学弟,既然说到这个,想必是想到了应对之法?但请赐教。
  不敢说是赐教,也谈不上应对之法不过是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馊主意的点子而已。木白略一沉吟,目光扫过面前的二十多人,继续道,诸位可曾想过我们自己共建一个临时住处?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平地起高楼,而是租借一处进行改造。
  他这话就如巨石滚入水潭,掀起了巨大波澜,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跟身边相熟的人小声讨论起来。
  木白等他们讨论稍歇后补充道:其实我想了下,我们这些赶考的学子对于居所的要求很低,只需要一床一桌即可,其余都不算刚需。
  既如此,若是我们租借一个小些的仓库,用木料布匹做成隔断,再购置些木板床、桌椅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将就吧。
  前提是得有合适的仓库可租,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若是住在一道,那洒扫、沐浴、如厕均是问题。一个考生蹙眉,仓库周围想必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到时必定要雇人代为处理秽物,加上供应饭食,这些都是后续成本。若是再算上此前的装修开销,我觉得未必会比住旅社来得省钱。
  木白沉吟了下,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我也只是突发奇想。若是各位有意,我们也可分头去打探一下,再看看是否具有可行性。
  阿土作为木白的小伙伴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左右看看,道:仓库倒是不用担心,根据我的经验,大部分商户到了年底都会想办法出清积存的货物,好使得年底的账更漂亮些,如此定然会有仓库空出。
  哈拉提也举手表示支持:我以前做过木匠活,如果不是太复杂的活计,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做。
  三个云南来的考生齐齐看向了其余的生源们,被他们注视着的对象有的皱眉,有的犹豫,看来这短短三天的相处还不足以让众人交付信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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