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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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九均此刻不仅是内里的高烧带来的全身酸软无力,还有这段日子以来干活留下的皮肉骨头之痛。
  他今早起来便觉浑身不适,步伐沉重如灌铅,他知会了范大叔今日不做豆腐了,要回去躺躺。
  这一躺并没有见好,反而病气缠身。
  此刻蔺九均浑身难受,只觉本就不康健的身子沉得支使不动。
  火烧般的难受,喉咙、脑袋都钝痛不已。
  这七八年里所有的苦难瞬间突破这病弱的身体,涌上他的脑海、心间。
  他自小就是个亲缘浅淡的人,母亲在他刚记事的时候去世了,父亲沉迷科考念书,并不管教他,只后来他在读书上颇有天赋,父亲还会与他偶尔探讨。
  父亲遇事没了,他被官府严令不得参加科考,后来蔺家将他赶出来,他将满腔的才华和追求都埋在了院子里那一畦菜地。
  替私塾夫子代课批改课业,从书局接几份誊抄的活,他渐渐觉得日子好像也能过,不过是苦了点,累了点。
  直到他摔坏了眼睛,他挣扎着寻找出路,如今他又频频因做苦力留下身体上的损伤,还生病发热了。
  他想退而求其次的活着,命运却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重击。
  是病痛、是绝望,是无法动弹的残躯。
  蔺九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枯黄的树叶,摇摇欲坠、挣扎无用,该落了。
  意识模糊之间,蔺九均听见秦知夷问他屋里有没有药。
  他气息低弱,心绪早就沉在谷底,说出来的话是,“你、走吧。”
  秦知夷听到蔺九均的回话,有些莫名,“走哪?屋里没药?你等死?”
  蔺九均的喉咙肿痛,他十分艰难地说道,“这屋里的墙角有个大箱子,箱子挪开,有块松动的砖,里头有个缝起来的布包,里面有一贯铜钱,你带上,走。”
  高烧缠磨,他已经无力挣扎,心智的脆弱让他回忆起,他好似早早就想这样一了百了。
  是柳姨的探望,秦知夷的出现和停留,让他不断地苟延残喘,以为这日子过下去还有活路。
  她本就是个意外,不该出现在他身边,也该走了。
  秦知夷听了这话,以为蔺九均让他去寻大夫,立即去翻出那个布包。
  问题是这四处都是农村,上哪找大夫?
  上次蔺九均带她去县里看的大夫,蔺九均现下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能挪窝的样子,那她要怎么去县里请大夫来?
  秦知夷蹲在箱子旁,扭头问道,“蔺九均,我怎么去给你找大夫?”
  床上的蔺九均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了,没有一点反应。
  秦知夷在这个村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每日晌午去寻范月珠吃饭,根本想不到什么门路。
  她突然想起范大叔家的驴车,立时起了身拎着布包就去找人了。
  秦知夷气喘吁吁地到了范大叔家,范大叔早就赶着驴车出门卖豆腐去了,家里只有范月珠在。
  秦知夷咬了咬牙,只能另想别的法子,她出了范大叔家的屋子,叩响了曲千芮家的门。
  曲千芮开了门,知晓了情况,也是一筹莫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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