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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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和求死,断骨和暖玉。
  这就是他苏醒后对这个世界的最初印象,而那时没有一个人存活在他的意识中。
  “谢遇?”
  少年一声轻唤,所有思绪便尽数被扯回到这十年后的凉夜。
  黄烛灯芯在铜盏上烧化发出滋滋微响,光焰细长,将这一方夜色雕刻出死一样的苍白色调。
  烛泪顺着半根残烛一寸寸滑下盏中,像拿命去和火焰赌一场相逢。
  屋内这静默的时间过于长久。
  樊璃朝谢遇靠近一些:“怎么又不说话了?”
  “……”谢遇躺在他旁边哑然望着他,指腹僵冷的抚上他脸颊,轻声道:“陈留一到秋天就下暴雨,你知道么?”
  樊璃低下眼帘,须臾他缓声笑问:“那暴雨和楚京一样大么?”
  回答他的是一片撕裂般的哑静。
  耳边所有声息全部按停,只余对面灯盏上的残烛摇曳颤抖着、在这戕死寂的空间里走到绝路。
  啪——
  灯芯熄灭,少年含笑的脸瞬间被黑暗吞噬。
  他不知道那灯灭了。
  “谢遇?”
  他没有那些记忆。
  他连青色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而那正是他小时穿过的衣裙颜色,介于暗绿与嫩黄之间,像缠绵到天边的涟漪春岸。
  “为什么不说话?你又想咬人了?”
  他不记得阿平也不记得谢遇,只知道梦里有个怪人总是站起来又跪下去,他在谢遇朝他走来时甚至不知道梦里那个地方就叫徐州,他茫然的站在城前,十年如一日的守着那抹虚影。
  他悄悄把对方称之为“光”。
  被打了、被咬了,他也只是找地方躲起来,躲的时间长了又忍不住出去找对方,然后在一次次遍体鳞伤过后,又扑上去。
  “谢遇,咬么?”
  城中的猫猫像上有他刻的名字。
  樊离——樊字支离破碎,离字缺胳膊少腿。
  那是他在徐州痛昏过去时无意间刻上去的名字,他像要记住什么一样的把那两个字写上去。
  然而落笔时无数次踟蹰,樊璃是谁?
  他不知道。
  这名字该怎么写?
  他不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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