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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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献军接过打开的月饼盒,倒摊开在茶几面,这里头收着发黄的纸拍片,自制的皮筋弹弓,黑白大头照和彩照,一些已经被蛀了边缘的字据,还有一些具有某种意义的牛皮纸信件。
  就是一个男孩的成长过程,浓缩成这么一个铁盒子。
  刘献军先是翻出一张手写凭据,平展在江宁面前,“02年那会堂哥家困难,我借给他两千块钱,这是他写的借据。”
  入眼是钢笔写的字迹,久经岁月,仍能观到遒劲的笔力。刘献金的字体倒是风格,和江宁的父亲江然的行楷很是相像。
  江宁问:“钱没还吗?借据怎么没销?”
  刘献金将借据反过来,“还了,叶茆七那丫头给补上的。”
  借据反面有两行圆珠笔字:2007年12月2日,茆七还贰仟元。
  借据正面是不够细心的小写,背后却是大写,茆七还是有点心思的,江宁觉得她不应该是不懂人死后要去注销户口,或许这不重要,也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
  江宁低眼思考,冷不防听到刘献军惊呼一声,他看过去,就见刘献军拿起一张老相片,兴奋地介绍:
  “我就说一直找不到这张相,原来夹信件里去了,这是03年我侄子结婚,我们家族难得的大合照。”
  那是一张集体彩照,可能因左凭市潮湿的天气,也可能是保存不当,照片许多处都晕开了,像一朵朵炸开的烟花散在人的脸和背景中。
  江宁好像看到茆七了,她坐在第二排最左边,03年她应该十三四岁,身量长成,面容比现在稚嫩些,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再仔细瞧,她的身形是侧着的,不像正常坐姿,她身后露出半幅男人的身子,倒像是坐在这个男人的腿上,男人的双臂半环在她腰上。
  顺着江宁的视线,刘献军介绍:“这就是我堂哥刘献金,可惜照片没放好,他的脸都糊了。”
  “他就是刘献金?”江宁觉得怪异,不管是不是亲生孩子,茆七这时都是少女了,还这样抱着坐,不避嫌吗?
  还有茆七,应该也有性别意识了,也愿意这样坐在一名成年男性的腿上,被这样抱住吗?
  “他们感情很好吗?”江宁问。
  刘献军说:“父女俩相依为命,感情当然好了,因为堂嫂不在的缘故,我堂哥也常给她梳头发,整理衣服。”
  在外都这么亲密,那私底下呢?不怪江宁多想,以他对茆七的了解,她不是个外露的人。
  这个刘献金,身条清瘦,穿着白衬衫……看着看着,江宁的视线凝住了,心脏仿佛被砸出个大洞,呼吸变得困难。
  刘献金的胸口有个挂饰,虽然模糊,但能辨认,那是一个草叶纹样的香囊。
  龙州县老屋附近多有会织锦的老人,受了江然恩惠有送吃送喝的,也有送自家织锦的。纹样每家独制,所以江宁认得出,那是江然用裁的锦做的驱蛇挂包。
  可是,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是……”江宁伸指点在照片上,惊愕到语不成句。
  刘献军:“怎么了?”
  “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驱蛇药包,堂哥进山采药都带着,不离身。”
  “他真的是刘献金?”江宁恐惧似缩回手,团在胸口前,抖着声问。
  “我堂哥我还能认错吗?我也拍了照片的。”刘献军不明所以,江宁脸色跟之前的彬彬有礼相比,不太对劲。
  “真的是吗……”
  “这就是的啊,我在场呢,警察同志,你怎么了?有不舒服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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