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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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她们如此笃信?
  聂桑考虑了之后,缓声回答:“因为我们愿意相信,这世上总有一些诗文里著述的美好,那种‘之死矢靡它’‘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深情不渝,是真实存在的。否则,这个现实人间不就太可悲了么。”
  虽然她们只是乐师,注定得不到,但总有一些美好的愿望,值得她们心怀期许。
  “不过啊,”聂桑话锋一转,“绮弦说得对,找个好男人无异于沙子里淘金子,太难了,与其那么麻烦啊,不如自己幻想幻想得了。反正咱们有一技之长,也饿不死,将来如果能出宫,说不定还能靠着赏钱做点小本买卖。”
  沈栖鸢陷入了沉默。
  时彧,可能是她们相信的,被寄予厚望的那种男子。
  可是——
  她没有回头路可走。
  沈家的冤情,父亲的死,没有余地。
  沈栖鸢目视前方,一寸寸驱散了眼底徘徊犹豫的迷茫,双目之中的光彩变得分外果决。
  *
  一番好戏看完,女孩子们都累得万分疲倦,回到寝屋里以后,便个个似坍塌的篱墙,沉沉地坠倒在榻上。
  沈栖鸢独自到院中乘凉。
  柔和的月光,似一湾澄明的溪水,泛着皎洁的波光。
  院落里花木繁胜,郁郁葱葱,倏地一道石子破风而来,击打在南墙上的声音,惊动了沈栖鸢的耳朵。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现下,他们见面偷偷摸摸的,这种感觉让沈栖鸢很不自在。
  尽管如此,当石子第三次击中南墙,砸出清脆的响声,划破了月夜的宁静之时,沈栖鸢还是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如果时彧一直不知轻重,惹来旁人的窥伺,他们这点秘密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她还是及早与他说清楚,让他莫要再来为好。
  还没走到南墙边上,抬起头,唰地一张大脸从墙后探出来,吓了沈栖鸢一大跳。
  定睛一看,只见少年一跃跳上了高墙,双臂攀在墙头,看到她惊慌失措,吓得像兔子一样应激,时彧觉得很可爱,低低唤了一声:“沈栖鸢。”
  沈栖鸢蹙眉立在墙根处,脊背靠住墙,眼观六路地盯着周围的动静,分神回时彧:“时将军,我跟你说过,你认错人了。”
  又装傻。
  怪没意思的。
  时彧有些不满:“好,随琴师,我是来还你东西的。这个。”
  少年吊下一条长长的胳膊,手臂垂到沈栖鸢面前,将指尖摊开,露出一支被他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步摇。
  步摇上攒簇珠花,镶嵌的白玉一丝丝垂下来,似倒悬的西府海棠。
  是柏夫人送给她的那支。
  沈栖鸢没有拿,无声地瞥了他一眼。
  时彧趴在墙头,大头朝下,静静地与仰起脸颊的沈栖鸢对视,夜风吹拂着她颊上遮覆的轻纱,白皙秀丽的面容在白纱下若隐若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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