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人心难测,匕首抵上她颈侧,划出一道血痕。
  郑妤摇头苦笑,一时不知该笑宁浩天真还是笑他蠢。
  李致几时受过旁人威胁?
  红唇翕动,郑妤无声传递三个字,用尽全力将凤簪推进骨肉。
  与此同时,长剑贯穿心脏,身着喜服的人倒进棺材,鲜血喷涌而出,溅她一身。
  红绫扯落添新白,一场喜事办成丧事,无意声名大噪,无奈又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浮华褪去,她不知该往何处去,于是像只孤魂野鬼一般,留在宁远侯府打转。
  烦人的黑礁石,她往哪边走,他便跟着往哪边挡。郑妤就近找个石墩坐下,悉听尊便。
  “论功行赏。”李致道明来意。
  郑妤凄然苦笑:“我何功之有,不全在殿下算计之中么?您早已掌握证据,随时可以拿人下狱,非要挑我婚宴登门,闹得人尽皆知,杀鸡儆猴。”
  “不对,我还是立功了的。”郑妤苦涩自嘲,落下一滴清泪,“我大义灭亲,既让满堂来宾看到殿下您铁面无私,又名正言顺留我性命,免您被太皇太后怪罪。”
  “我真的很想知道,倘若我执迷不悟维护他们,您会不会为证法不徇情,下令杀了我?”
  说到此处,她忽觉用词不当,改口纠正:“也不能这样说,我与殿下之间没有情。总之就是您理解的意思,烦请殿下念我有功,为我解惑。”
  百蜂嗡嗡嗡在花丛中闹腾,吵得她心烦意乱。
  “不会。”李致轻飘飘说出两个字,没有一点重量,仿佛在说不会随手碾死一只蚂蚁。
  答案出乎意料,郑妤难以置信。然而李致又道:“母后教出来的人,不会颠倒是非。”
  李致在她旁边的石凳落座,那石凳比石墩矮点,她无需仰起头看,他也省得居高临下俯瞰。
  十里春风过,柳枝拂碧波,他们静静对坐风中,谁也不说话。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恍惚间,郑妤竟从中品出点岁月静好的意味来。
  人在情绪低糜时,极其容易对陪在身边的人,产生朦胧的爱意,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位举世无双的璧玉君子。郑妤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籽,道:“殿下若无事吩咐,我就走了。”
  “四月春半,你我完婚。”李致微微抬起头,海棠花恰逢时宜掠过眼尾,稳稳当当落在他肩上。
  他信手掸开肩上娇妍,低声补充:“母后的意思。”
  第4章 逃婚
  刚死了丈夫的新妇,在她大喜大悲这天,马不停蹄为其包办下一场婚事,郑妤只觉讽刺。
  但又能如何呢?她攥紧掌中草籽,故作云淡风轻问:“那殿下的意思呢?”
  “并无不可。”
  灰尘迷眼,迎风落泪。郑妤笑着抹去风凉的泪水,苦笑问:“殿下难不成信了那道士的预言,改信天命了?”
  “恐怕是我的价值还没被榨干,殿下想利用我再挣一个心软念旧的名头,不致追随您的旧臣寒心。”郑妤失控哽咽,“我猜对了吗,殿下?”
  李致不可置否,他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专挑人大喜之日,将此一家就地正法。这种处事手段虽不违法义但有悖仁德,免不了遭人诟病。
  再者,敲山震虎的度若把握不好,底下会有人担心他卸磨杀驴,另谋出路,届时叛徒蛰伏身侧,防不胜防。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