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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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悠悠停下,车夫叩击车辕请示:“殿下,此道不容两车并行。燕王车驾在前方,可要避让?”
  一听李致在前,郑妤如见救星,扯开嗓子喊:“殿——唔——”
  粗壮胳膊禁锢纤纤细颈,黑不溜秋的手掌捂住她的嘴,李备俯身,黑影笼罩头顶。
  郑妤无法发声,便抬脚踢踹车身制造动静,妄图让李致察觉异常。
  “他是摄政王,当然要让。”李备心存不愿,说话音量不高。
  或是李致听觉灵敏,抑或两车距离不远,且听李致道:“长幼有序,当是臣弟给四哥让行。”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知晓李致有发觉此车藏人的机会,郑妤使出浑身解数引起注意。
  “啊——贱人!”李备手指被咬,本能推开郑妤,怒甩一耳光。
  郑妤顾不上侧脸疼痛滚烫,一门心思往外扑。
  奈何小腿被李备踩住,她触不到车帘,只得拍打车身呼救:“殿下救……”
  话未说完,郑妤再次被李备抓回去。他吸取前车之鉴,扼住双腕反扣至身后,从座上捡起一块脏帕子堵住她的嘴。
  泪水吧嗒吧嗒滴落,这块脏布,堵的是求生路。
  风吹起车帘一角,郑妤死盯住那处小小的透光空隙,眼睁睁看着光亮随车帘落下,一点一点消失。
  车轮轱辘,两车擦肩而过,她认命般合上眼,湿睫毛颤了颤,悬挂其上的泪珠不堪重负坠下。
  许是那滴泪唤醒神的慈悲心,令她绝处逢生。
  “四哥车中可藏了人?”他嗓音清冷,如寒泉洗玉,不啻天籁。
  李备眯眼瞟着郑妤,在她细腰上狠狠一掐,言语轻佻:“的确藏了只雀儿,身姿曼妙,柔若无骨,叫声比去年益州进贡的白喉莺还动听。只是忒爱哭了点,恐白日哭狠了,夜里入帐失了乐趣。”
  身份尊贵,容貌周正,放浪不羁,故人道靖王风流。然青天白日,街头巷尾,于马车中对女子上下其手,同时说出这番龌龊之言,郑妤只觉他下流。
  鸦雀无声的片刻里,郑妤含泪凝睇,仿若能隔着两层车身,将求救信号送进李致心中。
  他能否猜到是她身陷囹圄?他那般敏锐,定能猜到的。他能否对她动一次恻隐之心?他素来怜惜弱者,定会伸出援手。
  郑妤默默祈祷,眸光似可燎原。舌尖卷曲展平,她无声默念,曾在深夜辗转时,描摹过千千万万遍的名字——李殊延。
  拇指摩挲第二指节,李致正襟危坐,闭目养神。邻车细微动静传入耳中,连几不可闻的布料摩擦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嗯……好香。”
  仿佛真有一缕软香,伴着李备的调笑声飘进车内。李致懒懒睁开眼,漆黑星眸毫无波澜。
  “说来,你和这美人还……”
  “四哥,无为其所不为*。”李致掐准时间开口,似故意打断靖王说话,“既存怜香心,莫作摧花人。”
  李备朗声大笑:“你是不食肉糜的圣人,管我为不为作甚?等你历过娇儿含泪笑、朱樱莲瓣争相要那等销魂境,未必比我收的住。”
  言辞粗俗露骨,李致不忍卒听,当即命驾车侍卫改道去往吏部。
  马蹄扬起灰尘,在熹微阳光中显露形迹。尘埃落入郑妤眸中,如同盐粒倾入蜗壳,湮灭仅存的希望。
  “你说,李殊延知不知道,坐在本王身边的,是他前未婚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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