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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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婢女受了惊吓,连声道诺,惶惶退下。
  温暖的室内只剩下裴明绘一个人,她丧失了所有力气,跪坐在床上,将头深深埋了下去,无声地哭泣着。
  一种无与伦比的孤独蔓延上来,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被父亲送到许府的时候,那种看似有了更好的去处,实则却是到了一处真正无所凭依的境地。
  不知从何而起的情思随着时间而日渐深重,因为情感的边界并非分明,而是如犬牙交错一般彼此楔入,并相互演化。
  所以起初时,她只朦胧间不知其意,却在惊觉之时已然如陷泥沼般越陷越深。
  不可自拔。
  可她已到悬崖之时,便欲悬崖勒马,可是情乃烈马,不由理智,又岂是她说要按住便能按住的呢?
  翌日清晨,春喜与夏荷小心翼翼地进来,却发现裴明绘已然昏倒在榻上,身上却连被子都没有盖,身上烫得吓人,脸颊上红得像是敷了胭脂,眼皮沉沉地坠着,一动也不动。
  她发了热,烧得迷糊,似乎连天地日月都不知为何物了。
  她的脑子混沌着,整个人的神思似乎都飘荡在一片黑暗里,四肢沉重像是有石头塞在里面,一动也动不得,眼皮上似乎也坠了水银一般,抬也抬不起来。
  耳边时而传来嘈杂的声音,其间许多声音让她觉得莫名熟悉,却又莫名陌生,就在她疑惑不解之时,一缕冷香飘了过来,像是一阵春风一般,舒缓了她的疼痛。
  她迷迷糊糊朦朦胧胧间似乎感受到有谁将她抱了起来,那些微的冷意驱散了她浑身难耐的燥意。
  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擦过她的脸颊,一下接着一下。
  就这样过了许多日子,她才堪堪醒了过来,一睁眼,眼前是许多模糊的光斑,等待这些光斑消散之后,她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裴瑛,是她的义兄,是她的哥哥。
  “哥哥……”
  裴明绘直直地看着裴瑛,声音沙哑,不复往日之清润。
  “嗯。为兄在。”
  裴瑛垂眸看着她,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攀上红血丝,周身也不复往日的清爽干练,而满是疲惫。
  显然她昏迷了多少日夜,他也就衣不解带照顾了多少日夜。
  “可好些了?”
  那夜的冰冷默然一扫而空,裴瑛似乎又成了那个她所熟悉的哥哥,温柔耐心,将所有阴暗面压下去的哥哥。
  可是昨夜终究不是梦,这一场病,却也让她有所憬悟。
  裴明绘的心底翻涌起波涛来,或许在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了,有些事,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太多痴心妄想压在心头,以至于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有可能。
  或许,放下才是这段感情最好的归宿。
  裴明绘静静躺在裴瑛的怀中,裴瑛垂下眼眸来,无声地注视着她,将她抱在怀中。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这段隐秘的情注定要在诸多势力的角逐之下走向最为惨烈的结局。
  而裴明绘的伤心之时,也自此真正起了开端。
  就这样过了暮春,浓烈的夏阳照落了洁白的杏花,当最后一朵杏花也开败的时候,未央宫里的李夫人殁了,皇帝甚思之,任命李夫人的兄长李何为贰师将军,封为西海侯。
  与此同时,原本只小范围传播的歌谣也开始扩散开来,逐渐从长安民宅街坊穿到了未央宫的官署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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