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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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意识是一点也没有的,投诉也不管用,居委会上门提个醒,邻居配合收回去,过两天又摆出来,甚至报复性的多几件东西。
  到家进门,徐运墨暂且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遇缘邨的房子是联排式,一栋挨着一栋,有几户人家开火做饭,窗户一推,持续飘出白色雾气以及锅铲炒菜的声响。
  开窗就是日常一景,但一旦合拢,便是与世隔绝。这种计算精密的距离感,存在于辛爱路的方方面面,楼与楼,店与店,注定要分开稍许,不可挨得太近。因为太近就有矛盾,比如99号两家店,真真不讲道理。
  他起身,锁紧窗户,拉上窗帘,再关灯,直至感觉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
  第3章 苔条花生
  徐运墨被窗外的说话声吵醒。
  闹铃未响,他不肯睁眼,被子一裹,硬当听不见。
  外头声音没放过他,热烈讨论昨晚播出的调解节目,七嘴八舌复盘一场分房大战。哪个儿子过分了,哪个女儿不孝顺了,越讲越起劲,一口一个作孽,音量飚高。
  徐运墨摸出手机,看过时间,他掀被子,开窗朝下喊:“声音小点好吗,才几点钟?”
  聊得兴起的邻居立时噤音,都不需要抬头,也知道是谁发作,彼此对视一眼,摇摇头散了。
  安静在白天的遇缘邨是奢侈品,居民早已习惯与各式各样的生活噪音为伍,并争先恐后投身于这项伟大的生产事业。过去嫌烦,还可以去涧松堂躲避,如今却连最后一片净土也将失守。
  徐运墨睡意全无,煮壶浓茶提神。待洗漱完,他出门,目光投向对面两个黑色塑料袋,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向他袭来。
  又没扔!
  十月份的天气,虽不比夏天闷热,但湿垃圾放过夜,仍旧容易腐烂发臭。徐运墨起床气未消,预备掉转枪头,回房间写警示字条。
  刚要动,对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正欲放下一袋新垃圾。
  不用写了,徐运墨冷声喊:“夏天梁。”
  被点到名字,那只手顿一顿,跟着房门敞开稍许,从里面钻出个脑袋。未经梳理的头发翘得一塌糊涂,主人也不管,嘴角一挑,“早上好,徐老师。”
  “讲过多少趟了,楼道不能放隔夜的湿垃圾。”
  “知道的,待会我去倒掉。”
  “现在倒。”
  “垃圾房九点才锁呢。”
  “现在。”
  语气很强硬,似乎铁了心要抗争到底。夏天梁抿抿嘴,看出徐运墨是认真的,没辙,带点好笑地说行行,我套个衣服就下去。
  这笑让徐运墨不舒服。哄小孩似的,摆明将他的要求视作一种无理取闹。
  徐运墨决定留下监视,以防夏天梁进去后不再出来。他站在外面等,听见夏天梁与谁交谈。对方回屋,房门没有关紧,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头的景象:有个打赤膊的人影穿梭其中,毫不见外地喊天梁,你有没有多余外套,借我披一件。
  夏天梁说都在衣柜里,你自己拿吧,邻居催我下去倒垃圾呢。
  对方忍不住嘀咕,怎么,晚倒几分钟会死?你这邻居可真难搞,昨晚不小心敲错门,他也凶得不得了。
  什么样的人都有嘛。这是夏天梁的声音。
  ……什么“什么样的人”?他怎么样了?
  换别人这么评价,徐运墨懒得理,偏偏从夏天梁口中听见,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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