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奴 第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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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主一仆,于晦暗中一坐一躺。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间忽然人声嘈杂,乱作一团。
  “跟我走。”贺长情提起桌上的佩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天光熹微,院落之中,新雪覆旧冰,却难掩朵朵红梅风姿,入目的一片纯白中俨然绽放着数不清的红。
  而那些不请自来之人,就像簇新衣裳上凭空沾染着的泥点子,污浊又碍眼。
  “你若乖乖交出鸣筝阁,我就放了你母亲,秦家也依旧认你这个女儿。否则……”秦知行用匕首抵在贺长情母亲的脖颈上,神情激烈,状若癫狂。
  “我偏不。”贺长情的回答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先前是她评判有误,把秦知行比作泥点子都是在抬举他。贺长情攥了攥手中的剑柄,一对好看的眉头拧起,眼眸当中盛满了针锋相对的凛然怒意。
  秦知行不曾料到这个野种的脾气堪比茅坑里的石头,他甚至连句威胁的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被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真正占据上风的人还是他才对。
  秦知行强自冷静下来,动了动手腕,冰冷的刃便又朝着那血肉之躯逼近一寸:“那今日就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杀了这女人。”
  “你大可一试。”
  寒风料峭,送来阵阵梅香,那少女脑后垂着的几缕青丝随着风兀自舞动起来。而自从见面伊始便一直挂在唇角的笑意此刻更盛,竟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秦知行心中打起鼓来,说话声音也轻得几不可闻:“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世子,先下手为强啊。”手下人殷切地出谋划策着。
  秦知行这才恍然被人点醒。
  眼下时机正好,不能再耽搁了。想到这里,秦知行咬了咬牙,手下一个使劲,被磨得泛着寒光的匕首便朝着那截脖颈割了下去。
  得手了!秦知行心中猖狂大笑着,他终于可以除掉这恶心的贱人,还顺手将鸣筝阁收为己用。笑意由内心而生,渐渐一路上行,汇聚到了两侧嘴角。
  他提了提唇,还没咧嘴笑出声来,下一刻便只觉得手肘一阵巨痛传来。
  铮的一声,他的匕首被又一根银针击落,二者相击,甚至都没有片刻的阻滞,那被淬炼得削铁如泥的匕首,便直直地插落在了雪地里。
  秦知行张了张口想要发作,但见眼前顿起片片寒光,他不由地抬袖在眼前挡了一挡。只是眼睛可以挡得住,耳中听到的声音却被放大了数倍,那是身后数人在扯着嗓子求救,再然后便是可怖的静。
  无暇的琉璃世界里,乍添一串串喷射四溅的殷红血珠。
  “你!”秦知行一连道了好几个你字,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是那小小身量的少女,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手上却轻松挽起一个剑花,把那把染血的剑钉入了一旁的梅花树干上。
  她笑了笑,神态宛如无事发生:“我说了,你大可一试。”
  “好妹妹,是我不敌你的武艺。”秦知行环顾了一圈自己带来的手下。膀大腰圆的男人躺了一地,个个煞白着脸,连声疼都叫喊不出,不过就是吊着一口气在那儿苟延残喘罢了。
  “你不敌我的,又何止是武艺?”贺长情抬起葱白指尖,轻轻敲了敲她脑侧的鬓发。
  秦知行不解何意,但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正打算咽下这口恶气,却只觉腹中一阵绞疼。
  他的四肢瞬间无力,人软绵绵地倒在冰冷的雪地上,翕张着发白的唇:“什,什么时候,下的毒?”
  “让我想想,是从你一开始来?又或者是你去而复返的时候?”说着说着,贺长情猛地敛了笑意,恨不得在秦知行的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这都是你自找的。我明明给过你机会,是你妄生贪念,还挟持了我母亲。”
  “你说,你让我如何待你?”她的眸中似是闪过几分犹豫与不忍,但到底还是无尽的冰冷绝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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