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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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江褚寒字字灼热地说:“你今日过生辰。”
  江褚寒这一世从来没给卫衔雪过过生辰,许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过上一个可以共叙的冬日,也是因为江褚寒压根不知道他的生辰,是如今恢复了记忆,他才记起从前知晓的过往,卫衔雪的生辰,正是他饱经磨砺的初冬。
  几个月前面临选择的时候,江褚寒举棋不定,他偏偏在听说卫衔雪要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心里的称偏了过去。
  他背向悬崖绝壁,仿佛是站在了大军面前,“父亲,我会亲自走下这座栖岩山。”
  江辞惋惜地沉下眉,“你若这么选,年节之前,没有人会对你手下留情。”
  江褚寒无须旁人的手下留情,他做了这个选择,寺里的每一日,他都不能辜负父亲的信重,也不能辜负自己的抉择,更不能抛却自己想要离开的初衷。
  所以他开始看山寺里满楼阁的藏书,一本本兵书与后山崖下的军营他都看过,那把寺里的长棍不知断了多少根,连同他带上山的刀也豁了口子,他逼着自己成为铜墙铁骨。
  但他一遍遍的尝试都失败了,真的没人对他手下留情,他要以一敌百地走下那座山,可那几十个人铸就的高山比他想的还要难以跨越,他并非是身处高山,高山阻拦在他眼前,他在无数次的厮杀和伤痛里从盛夏挨到了晚秋。
  山上的树叶黄得早,他在山寺里发现了一株红梅,自此无从寄托的哀思好像找着了点回忆里的影子,从前侯府里的红梅就是卫衔雪亲手植的,如今侯府还没有……
  眼见冬日也快了,江褚寒恍然从过往里掏出一点回忆,依稀记起了卫衔雪的生辰。
  他要在卫衔雪的生辰之前回去。
  还有半月,江褚寒没再去闯山门,他整个人收敛起来,像是伺机而动的野狼,直到一个晚上,他半宿没睡,然后将自己的头发束好,刮去了好些时日都没有打理的胡茬,洗干净了脸,最后去折了一支寺里的梅花,好好的收进了怀里。
  江褚寒换回他的衣服,在晨曦升起的时候提起了自己的刀与棍。
  所有刀光剑影的锋芒好像都概括不出他那一路是怎么走过去的,那些寺里的和尚伤人不见血,可江褚寒好像不顾惜那条命,他撑着一口气忍住了杀心,肋骨断了也没倒下,生生把一口口的血都咽进了肚子,咬着牙不要命地往山下冲。
  整座山都没看过他这偏执的样子,用怜悯的慈悲劝也劝不住他的脚步。
  江褚寒带着满身的血腥味,直接去见了卫衔雪。
  他狼狈地拿出怀里差点被压坏的花枝,告诉卫衔雪他想给他过生辰。
  卫衔雪不知道江褚寒这些时日都经历了什么,可他颤抖的呼吸与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已经宣告了他这一路的不易,不管是稀罕难寻的梅花还是跋涉不已的坚持其实都足够让人动容了。
  即便卫衔雪心里还有千万般的无所适从与迫不得已。
  “生辰……”卫衔雪脸上难过地说:“没有人给我过过什么生辰。”
  他就着那个缺口微微偏身,身手碰了一下江褚寒手里的梅花,可他的手指又偏过去,碰到了江褚寒的手腕,他替这个狼狈不已的江世子把了把脉。
  “你伤得太重了。”卫衔雪缓缓呼了一口气,“你……”
  但江褚寒在他这话出口的时候就忽然泄了力气,半边身子都往卫衔雪身上倒了过去,直接把卫衔雪的话掐断了,江褚寒还在那触碰的动作间疼得溢出了几声厚重的鼻音,却一言不发地紧紧贴在卫衔雪身上。
  卫衔雪没有理由现在推开他,可这太久没有过的亲密距离让他心里不停响着警铃,好像片刻的心软能将他们两个的处境都推向不同的方向。
  卫衔雪终于还是伸手揽过了江褚寒,他很轻地在他背上缓缓摸了两下,仿佛是安抚,但他手指再往上时,一根藏在指中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刺进了江褚寒的脖颈。
  那银针也一道刺进了卫衔雪的手指。
  江褚寒身体一僵,立刻昏了过去,卫衔雪差点被他压倒,只好整个人靠在门上,才堪堪把人搂起来站住。
  卫衔雪沉着眉,他往庭院里喊了一声“降尘——”
  降尘很快过来了,他辨认着人吓了一跳,“这是……江褚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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