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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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近侍?那是何人?
  再努力一点,便要够到了,她心里愉悦起来,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手指将将捏住碗沿,那道柔柔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胡近侍,莫要在将军面前失仪。”
  声音遂是柔弱,可是听着恼人,她略有不满,嘟着嘴巴,赌气似的,朝着那边看去,昏黄的灯影里头,站着一个虚幻的影子,看着婀娜,倩影重重,她看着不清,眨了眨眼睛,想看的更清,将将往那头一挪,桌角遮挡,她一个不稳,往左侧跌去。
  本以为会跌的满面的石沙,哪里想下势被阻了。
  车儿面庞触着一个冰冷的硬物,磕的面庞疼痛,她受不住了,嘴里支支吾吾的道:“徐嬷嬷,跌的痛。”
  以往这个时候徐嬷嬷总是会抚摸着她跌疼的地方,嘴里念念有词:“ 东大箩,西大箩,箩面来呀蒸饽饽,蒸了饽饽给谁吃,瑾瑾吃,金钩钩,银钩钩,钩了福气给谁收,瑾瑾收……”
  徐嬷嬷总有法子让她开心,她等在哪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熟悉的那温柔的抚摸。
  她顺着那坚硬的冰冷摸了下去,触到一双大手,拿起它就往脸上凑去:“嬷嬷,瑾儿痛。”
  声音呢喃,从怀里传出,敷着甲胄,一下一下,震击刘琮的心脏。
  他低头看着埋首怀中的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蹭甲胄,嘟着嘴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他心里莫名的焦躁怒火,瞬时也便渐渐息下去了。
  手被她握着,这人明明饮了酒,握着他的柔荑,却是冰凉一片,他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想要再去感受着冰凉的温度。
  哪知这小狐狸却是得寸进尺,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去。
  他触到满手的绵软,心里一晃,猛的抽出了手。
  庭院中的将士皆在高歌畅饮,未曾有人注意到这边。
  他目视前方,眼里清明,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看着眼前人影重重,却只是感知到怀中这人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手又放回了原处,那冰冷的指尖又触了上来,捏着他的手,疑惑似的,触摸着他虎口处的茧。
  又觉不对,侧过面来,眯着月牙般的眼睛,仔细研究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将这双大手抚摸了个便,极其委屈一般,撇着嘴,呢喃哭诉道:“嬷嬷,你的手怎么变的粗糙了,我给你的油膏子你有用吗?”
  说着,又要将手往脸上放去。
  刘琮也不管了,任这人趴在自己腿上,作威作福,只是挥手让身侧一直低着头的薛玉宁退下。
  薛玉宁柔柔的伏了一礼,犹豫的开口,道了一声“将军”,被刘琮挥手止了。
  薛玉宁将酒壶轻轻往桌上一放,看着将
  军还是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一手放在桌上,却丝丝血迹渗出,另外一手……她眼眶一热,礼也来不及行,匆匆的退了下去。
  等退出了光影,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人,将军已经没有了初始的威严,低着头,看着伏在膝盖上的胡近侍。
  他不知将军此刻眼里的眼神如何,是听到胡近侍要给副刀手拭净面上酒渍,捏碎杯中酒碗的震怒,还是神情款款,满目的柔情,她不敢深思,因她从未在将军眼中看过这种神情,也不敢想象,如果将军眼中会有满目的深情,会是如何的模样。
  心里一酸,无法言表。
  人声鼎沸,吆喝声四起,那两人却是隔绝与所有的人影,仿佛是远离了喧嚣,远离了尘世。
  她捂住面庞,哽咽一声,离了酒宴。
  刘琮看着这小狐狸一派失礼的模样,想她也是长安贵女,应是淑德大方,德才兼备,哪里会是这般模样,酒醉酣睡,嘴角微嘟,喃喃有词。
  天安六年,他因攻羌有功,随舅父回长安受封,长安繁华,夜市如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远远只是望一眼,游廊画舫之上,被人簇拥的小人儿,一团粉灼,她那时遂是年岁方小,贵族腔势,拿捏的却是十足,人影遮挡,他当时看的不清,虚影一晃,她便进了画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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